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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柳崇徽敛衣跪地,刚欲求情,却听皇帝道,“乐蕴都挨得,她如何挨不得?”
便知道今日玉箫不受些苦头是熬不过去了。
她只得将目光递给刘德,刘德会意,领命出门。
皇帝本就将玉箫带到此处僻静宫苑来密审,也在暗中成全玉箫的清白体面,不至让外界得知清渠之案与她有任何干系。
刘德只在惩戒宫人之处唤来两名内侍,带着刑杖进来。玉箫长到十八岁,还未挨过打,一见那冰冷刑具,脑中便不断回响当日清渠在刑部受刑时的情形,她却有些释然地想,她终于也能体会到清渠的苦痛。
两个内侍向皇帝请了安,便分立于玉箫两侧,只听皇帝道:“打她四十杖,重打!”
玉箫不待人来押,跪伏在地,就在两个内室即将施杖时,忽然抬眸望着皇帝道:“臣愿受刑,求皇上放过清渠……”
皇帝怒不可遏:“打她六十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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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的秋日格外萧瑟,渭水上往来的舟船也变得伶仃,秋江畔的枫叶倒映江中,弥漫了一片鲜红的颜色。
“姐姐……你要去哪里?”裴若攥着她的手,低声问,那种不安,哪怕只是孩子,也能够分明地感受到,离别在秋日被渲染得格外浓酽。
清渠俯身整理着裴若的帷帽:“若若,你记得姐姐说过,隔千里兮共明月吗?”
裴若点了点头:“我记得,姐姐说,只要互相思念,哪怕远隔千山万水,只要看到那轮明月,就知道彼此都是安好的。”
“那就好。”清渠笑着起身,“姐姐会像天上的月亮一样,永远望着你的。”
裴若泫然欲泣:“姐姐……你不和我一起走了吗?”
清渠摇了摇头,纵然深知这对她来说,究竟是怎样一种残忍,可生者永远要承受这些残忍,这是她们命中注定。
“姐姐要去救一个人。”
裴若攥紧了她的衣衫:“那姐姐就不要我了吗……”
清渠饱含歉意地说:“姐姐对不起你。”
裴若的眼泪如滚珠一般砸落在清渠的手背,那温度滚烫得令她心痛,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古往今来,没有人逃得过生离死别的桎梏,只要人还有情感,总是无法看淡离别:“姐姐不回去,会害死很多人,其实姐姐也做错了事情,人……不能借口无辜,就不去认自己的罪……”
“我们做错什么了?”
清渠淡淡地望着江上起伏的秋波:“姐姐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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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