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在奚云绶西行前,程远奉命一路护送,后留守西北封地,时至今日。
往事一闪而过,不过眨眼工夫,凤兮笑道:“原来是西平王。”
“本王深夜打搅,唐突之处请王妃见谅。”西平王淡淡点头,又轻咳数下,随手一指立在一旁的程远又道:“程将军护住心切,方才多有得罪。”
凤兮扬眉,并不在意,却见谈辛之与他相视一笑,仿若多年未见的朋友般,默契十足。
西平王离去后,已是后半夜,凤兮更加忐忑难眠,心中疑惑更多。
奚浩帝与西平王之间的纠葛恩怨并非三言两语可化解,奚浩帝登基,其中最为不服、不甘者,除了南云王便该是此人,且西平王一向独来独往,无人缘可言,此时众臣欲明哲保身皆避之唯恐不及,便连为其安排住处的礼部侍郎,连口茶也没敢喝便走了。
可谈辛之却与此人仿若交浅言深,更在三王入宫朝拜的前一日与之秉烛夜谈,岂是友朋会面般简单?
凤兮心中有丝茫然,谈辛之明着暗里结交西平王,此言早晚会传开,传入奚浩帝耳中,不但可能被趁机治以“结党图谋不轨”的罪名,亦有刻意针对奚浩帝的嫌疑,她并不认为这番举动对他有益。
而谈辛之似是看出她的隐忧,只是淡淡宽慰:“明日朝堂便可见分晓。”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凤兮轻轻掩了口,回道:“我相信你,皇家事是皇家事,你的事是你的事,我只关心你的安危,其他人都没资格令我烦恼……”
翌日醒来,谈辛之已去上朝。
承奚王大病初愈初次面君,而南云王、西平王、北疆王、南溪王皆于同一日朝拜圣上,昔日几个皇子四散各地,如今几王再聚首,已恍如隔世,人事全非。纵使凤兮在王府中静候佳音,亦难掩心中丝丝鼓噪。
家事、国事、天下事,于外谈辛之周旋游刃,于内却亦有奴颜婢膝之徒心存不良,不得不防。此二人不用说,便是巧月、巧兰。
院里娇花初开,如月皎洁,如雪高雅,屋内一阵暗香徐徐,淡而轻,浓而郁,原是巧兰燃了香炉。不想清幽一室,浮香异动,却突兀迎来一句问话:“巧兰,你怕么?”凤兮低低的声似远若近,巧兰一怔尚以为听错,却见凤兮静静望来,眸底藏着讥讽,唇角如鬼魅般笑的诡异,竟瞬息化作寒气往她心底窜去。
凤兮阴冷笑道:“今日朝堂,你心里的人可能左右为难,陷于众矢之的,众人皆观望,皆窥伺……你说,他是不是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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