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此时的巧兰通体透寒,仿若有种莫名的力量锁紧她的魂魄,欲挣不能,心惊肉跳已不足以形容。可是,巧兰答不出,甚至要辩解一句“冤枉”,亦在凤兮凤兮森然可怖的眼神下瞬间哽噎,令她惶然的承受凌迟,无法可施。
“你知道你错在哪么?”眨眼的瞬间,凤兮的神情又柔了,柔如水,无棱无角,绝不伤人:“你太低估你的敌人,太轻信你自以为本该信任的人,也太高估自己!”
轻敌历来是兵家大忌,亦常出现于心机较量中,一瞬轻敌、一贯轻视皆可左右最终成败,诚如巧兰。
见凤兮如此变化,巧兰只觉恍若一梦,虽无胭脂薄施淡粉,但面颊早已胀满心虚的透红。
凤兮肆意笑着,笑的妩媚,笑得残忍,她经历过这类无措彷徨的感受,料想巧兰那紧握的手定如心境一般冰凉,遂不再作弄的揭示谜底:“你错有三处。其一,你不该头一次出现便在本妃面前扮演懦弱可怜相,博取同情,反而让人生厌。其二,三月天尚寒凉,雨水阴冷,你从辰时一直跪至申时,怎么你的腿没残废反而能即刻站起?其三,在王府这些时日你处处小心,事事谨慎,规行矩步,仿佛对任何事都没有好奇心,更显得巧月漏洞百出,实则皆因你心思太重,自以为是。然,刻意营造自我,却不懂得从细节着手,亦不懂做戏做全套,岂不更为突兀。”
扑通一声,巧兰跪倒在地,惨白着脸再难辩驳,眼前一片昏花,紫的、绿的、红的、青的斑斑色块争相浮现,即刻带起一阵晕眩,令她目难视,思难续,望不见凤兮隐带怜悯的笑容,耳中嗡嗡,只得听着最后宣判:“杀你与我无益,自然也不会轰你出府,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奚云浩是如被拉下位,又是如何饱受兄弟相残、亲人啃食的!”
——凤兮的话犹如堂上吏官的最终宣判,令巧兰陷入无穷无尽的担忧,恍如跌入地狱。
而说到底,巧兰的事也算一段孽缘。
宫中,所谓真正男子数来数去不过是皇上、皇子。
前朝有个太子的奶妈,寡妇身份,聪慧机智,却因日子寂寞难耐,终难抗拒一太监示好,遂结为对石。而此太监为人八面玲珑,办事牢靠,能凭阉人之身擒获寡妇芳心,更遑论如何最能让太子满意了,无不游刃有余,此后更是风生水起。
当时,那奶妈的儿子说道:“在外,众人皆笑孩儿干爹非男非女,不公不母,孩儿颜面实在难存啊。”
奶妈回道:“皇上,咱高攀不上;太子,等同你般也是我儿;除了阉人,为娘还有别的选择么?娘也不过是寻个相依伴老之人,别无奢求。旁人看不起你不过是一时的,等太子继位,你干爹自然博得重用,你还愁无人巴结,无人奉承,受人白眼么?”
前朝事可做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