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听错了?
但下一秒他就知道不是错觉,因为窗户又被敲了两下,与此同时,还有熟悉的脆亮声音,压得低低的,“谢温时——”
谢温时眉心狠狠一条,是申宁?!
来不及多想,他怕被其他人听见动静,急忙下炕去开门。
门一开,夜间的寒风灌进来,谢温时看见了门前几个小时没见的申宁。
一身黑,隐没在夜色里,唯独脸和手是雪白的。
那双眼亮得像两颗灵气的玻璃珠,瞳仁清透,琥珀色如蜜。
她的手上,还拿着个长形的黄色油纸包。
谢温时深吸一口气,压抑自己的音调,“申同志,你是怎么进知青点——”
话音未落,手里就被塞了个温热的东西。
申宁把纸包塞过去,生怕他不收似的,转头就跑了。
几步迈到围墙前,手抓着墙头一跳,便翻了过去,全程动作流畅得没花三秒钟。
看着那个身影消失不见,谢温时张开的嘴缓缓闭上。
他微微皱眉,拿着油纸包回屋,在煤油灯下把它层层拆开。
诱人的鱼香钻进鼻腔,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条金黄的烤鱼。
谢温时微怔,觉得手里半斤的鱼仿佛变成了千斤重。
坠得他整个心往下掉落。
他静立许久,才以沉重又飘忽,像羽毛被风裹挟着那样的心情,缓缓撕下一块鱼肉,送入口中。
他平静的眉眼瞬间有了波动。
好咸。
……
而自以为投喂成功的申宁回到家里,胡乱吃了些鱼,把剩下的串起来挂在阴凉处。
够她吃好几天的了。
第二天上工时,申宁特意去问了谢温时味道怎么样。
对方犹豫了下,微笑着点头,“挺好的。”
申宁心满意足。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虽然没离得很近,但也不远,看表情气氛也还算融洽。
宋雪洁纠结片刻,在申宁走开时,把她悄悄拉了过来。
“申同志,你那儿有能治小伤口的药吗?”她小声问道。
申宁想了想,“有治跌打损伤和小伤口的。”
虽然她自己是不太用这些药的,但因为常上山打猎,队里人受伤有时会找她借药,为了掩人耳目,她就备上了。
她扫了宋雪洁一眼,“你受伤了?”
宋雪洁赶紧摇头,“不是我。”
她瞄了眼背对着这里的谢温时,“谢同志昨天手上磨了水泡,看着还挺严重的。”
雪中送炭的话,谢同志应该会感动吧,她不太确定地想。
申宁大惊,那她昨晚怎么没闻到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