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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渠道:“奴婢自然不能与前朝的大人们相提并论。”
“不不。”皇帝放下朱批,缓缓起身,“只要朕想,她也可以是。”
清渠眼露困惑之色,皇帝却忽然转过身,伸手抬起她的下颌,如同茫茫江河一样深沉辽远的目光在清渠那张婉娈秀美的容颜上逡巡,清渠不安地垂下眼帘,如同一只待死的羔羊,柔弱的白兔般,毫无反抗之力。
这才是皇帝想看到的,也曾经真的看到过。
既然曾经拥有,哪怕是失去了,也总会再度拥有的。
那种笑容,那样仰视时的崇敬与爱慕,不该落在别人身上。
她是皇帝,原本就是要比所有人都要有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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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蕴的胸口有许多被吮/吸噬/咬出的红痕,在最细嫩的皮肉上,最先愈合,颜色与痕迹都最先淡了下去。
阿萝为她涂抹去疤的珍珠膏时,乐蕴的眼帘一直那样微微低垂着,脑中不住地回想这些痕迹是如何留下的。
阿萝用指甲又剜了一块,在她颈上涂抹着,这些日子为免受衣衫相磨的痛楚,乐蕴常会解了衣衫,她近身的事情唯有阿萝在照料,阿萝更是半分杂念也无,只尽心照料她。
乐蕴有时也会奇怪,奇怪阿萝只是一个婢女,却能对自己有这份心,而那些自己恨不得挖心以奉的人,却一而再地将她践踏。
乐蕴系上素纨寝衣的衣带,阿萝又替她将手足上一圈肿痕涂上药,整个过程漫长无聊,每一次上药,都似乎在将伤疤狠狠撕开,让她痛过之后,还要反复再痛……
“皇上派来的人,大人依旧不见吗?”阿萝问。
乐蕴道:“你觉得呢?”
阿萝道:“若不是皇上,奴婢就要抄家伙打出去了,可谁叫那是皇上……”她越说便越没了底气。
“是啊。皇恩浩荡,怎敢违逆。”乐蕴淡淡道,“所以还是不见。”
阿萝道:“那若……”
“你放心。”乐蕴轻声道,“她有愧于我,这些日子自然万事纵我,等她觉得我太过娇纵,不愿再纵容我时,就不会派人来,而是直接叫我去了。”
阿萝却心惊胆战:“还要去?”她忙攥住乐蕴的手,“大人……就不能不去吗?”
“要是死了,就不必去了。”乐蕴涩然道,“不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能走去哪里。”
阿萝一时伤心,又怕惹乐蕴伤心,忙又道:“永福郡主……一直想见一见大人。”
乐蕴摇头道:“我不想见她,这样见她,脏了她的眼,也脏了我自己。”
阿萝心中却痛了起来,若是乐蕴知道永福早已见过她,甚至见得触目惊心,只怕还不知是怎样……
“可也不能总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