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受诏入宫,又在御前见到了清渠,见清渠神色憔悴,心中不禁牵挂万分,待皇帝命清渠送她出来时,玉箫将人领到僻静处:“你……脸色不大好?”
清渠勉强笑了笑:“大约是没睡好。”
玉箫道:“是御前的宫人欺辱你,还是……”
清渠连忙摇头:“没有。”她叹了口气,淡淡一笑:“奴婢……”
玉箫握着她的双肩,忍不住担忧:“你在宫中若是受了苦,定要与我说,我来给你撑腰。这宫里大有拜高踩低的人在,莫要让他们欺辱你。”
清渠却想,人既已身毁在此,成了奴婢,还在意什么欺辱与否,她已经受了太多了不堪,明明已经不在意,可偏偏这个人……
清渠忍不住叹息:“是奴婢自己做错了事,被皇上赐罚。”
“你一向做事小心谨慎,怎会做错了事?”
“皇恩浩荡,自然都是奴婢的过错。”清渠垂眸道,“将军就不要多问了,为奴婢留些体面吧。”
玉箫却不听,只道:“你不说,我也会知道,但我更想你能亲口与我讲,清渠,你知道我……”
“将军。”清渠忽然抬眸,“将军会把自己的心爱之物拱手与人吗?”
玉箫一怔,道:“既是心爱之物,必然要珍藏,怎会……”
“珍惜之物,不可使见贪婪之人。”清渠目光冷清而带着一丝嘲讽之意,“这个道理,许多人都不懂。所以只能在失去之后,还故作哀伤地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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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皇帝从内廷派往乐府赐药的人叩响了乐府的大门,结果吃了个闭门羹。内廷的官员不意乐蕴连皇帝的使者都敢拒之门外,回宫向皇帝说明时,皇帝却只是轻飘飘地道:“那就算了。”
那几个内侍错愕万分,退下时嘴都没能合上。
清渠入殿奉茶,一时满殿寂静,清渠放下茶盏时,却忽然听皇帝道:“清渠,你做错过事情吗?”
清渠惶惑着,慢声道:“回皇上,奴婢六日前,才因做错了事情,被皇上责罚。”
皇帝轻笑:“那不算。”
清渠又道:“奴婢愚见,人……都会做错事。”
皇帝若有所思道:“是,人都会做错事。”
清渠缓慢地垂首,听凭皇帝吩咐,皇帝思忖了一番,忽然道:“朕赐过你药,你还不曾谢恩。”
清渠敛衣跪地,叩拜:“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
皇帝凝眸在这个年轻的宫女身上,端详她驯服而恭谨的姿态,忽然喃喃道:“你们这些奴婢,对朕倒是唯唯诺诺。不像朕的一些个臣子,硬气起来,连朕都敢违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