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言语戛然而止的,还有苏祎那寒津津的审视。
乐蕴自然清楚,此人是皇帝几度提防却又拈不出错的一个,狡猾已不够用来形容此人了,恰在此时此人过来说上这样一番言语,言下外之意溢于言表。
苏祎走了,乐蕴嫌恶地瞧了一眼她碰过的燕窝,唤来阿萝道:“东西凉了,换一盏。”
阿萝一怔,心道这人不就是喜欢吃凉的,今儿这是怎么了,面上却依旧道:“是。”
方走了几步,阿萝似又想起什么来,回头道:“方才永福郡主离去时,从咱们院子里折了一枝红梅,说要回去插瓶。”
乐蕴皱了皱眉头,翻身缩在被子里,咕哝道:“砍了去送她,我不要了。”
阿萝道:“那是……”
“去。”
阿萝愣愣地看了看乐蕴,后者已蒙住了头再不说话,只得默默告退。
过后不久,正在家中府库翻找何时的白瓷瓶插花的苏祎突然得下人禀告,说乐相府的人送了礼来。
苏祎正奇怪乐蕴如何回心转意得这样快,出门一看,竟是一牛车含苞待放的盆栽红梅花。
那相府的家仆搓着手行礼,笑道:“我家大人说,既然郡主喜欢,那这满园的梅花,便赠与郡主了。”
苏祎收下了,笑道:“回去禀告你家大人,东西送了,再要,我可就不还了。”那家仆事不关己,扬长而去,苏祎命人将花收下,一一摆起庭中阶下廊庑之间,煞是一种好风景。
苏祎揣着手欣赏,身旁的管家贺宝忍不住问:“这乐大人向来和咱们府上不对付,怎么今儿却……”
“日子不一样了。”苏祎拍了拍贺宝的肩,“将来就对付了……”
贺宝却摇了摇头:“那乐蕴不是个好女人,您还是躲远些,莫要为这几分姿色上了钩。”
“你也觉得她长得不错?”
贺宝悻悻道:“能爬龙床的女人,哪里能不好看?”
“那可真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苏祎笑道,“人都说柳崇徽与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怎么就觉得,她才是天上那个呢……”
苏祎抬手扶了扶梅花枝子,梅香不禁便染了满袖。
“她把那花送到永福府上了?”皇帝闻言,质问道,“何时送去的?为何要送!”
太监缩着脖子,低声道:“就是昨儿晌午,永福郡主到乐府探病,二人屏退了下人说了会儿话,过后乐大人就把皇上昔年赏赐她的十八盆红梅悉数送去永福郡主府上了。”
末了,太监又道:“乐大人此举,是否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