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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大夫如何也劝不住,只好让服侍之人多拣择些滋补的甜食与她。
乐蕴方欲伸出手,苏祎却先一步接了那瓷碗过来,在阿萝诧异的目光中笑道:“好丫头,你下去,我与你主子说些私房话。”
阿萝愣怔地看了一眼乐蕴,后者示意,她方福身告退。
门被掩上,苏祎放下那碗燕窝,累金丝偏凤下的一双含笑又带着锋芒的眼直勾勾地系在乐蕴身上,“乐相,蹲了几日大牢,怎么人也恹恹的了?”
乐蕴反唇相讥:“郡主若觉得奇怪,也可自己去试一试,身临其境,想必能明白得透彻些。”
“我去那地方作甚?”苏祎笑道,“再者我也没有什么皇上什么侍中卿卿我我之间就诓我下天牢不是?”
乐蕴轻皱眉头,稍稍侧过身,不咸不淡道:“郡主若无事便请离去吧,还是让臣好好养一养。”
“不急。”苏祎道,“左右你养伤也闷得慌,而我自然也闲得慌,咱俩下下棋说说话,正好也打发打发日子。”
乐蕴道:“郡主这样与我这个大权臣亲近,不怕徒惹非议?”
“第一。”苏祎竖起修长的手指,甲形圆润,泛着淡淡的玫红色,“古往今来,我还没见过蹲大牢的权臣。第二,非议?外头非议我的人不少,向来也没见我少一斤半两。”
乐蕴受够了这人涎皮赖脸的模样,只道:“郡主要是想笑话臣,最好趁此时臣落魄多笑话一二,不然过了这些日子,待臣重掌大权,第一个去抄郡主的家。”
苏祎脸上终于见出一分异色,然却非忌惮,而是饶有兴致,甚至有那么一点欣赏。
“乐相还觉得自己能够重掌大权?”
乐蕴冷然:“如何不能?”
苏祎凝着她道:“从前可没有柳崇徽柳侍中。”
“有了又如何?”乐蕴冷笑,“我不信陛下会因此疏远我,我一心向明月。”
“那明月却只照沟渠,哦不,或者在许多人眼里,乐相才是沟渠,而柳大人却是实实在在的清流。”苏祎讥诮一笑,“据我所知,乐相与柳大人……”
“郡主。”乐蕴抬眸,脸色难看得很。
“好好好我不说了……”苏祎道,“不过依我看来,被人骗也不是什么坏事,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不就是这个道理。我这人睚眦必报,谁骗我,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不要我来替乐相……”
“不必。”乐蕴道,“郡主最好烧香拜佛,祈祷将来不会有那一日,若有,臣第一个报你。”
“有那一日又有什么不好。”苏祎笑道,“你总会明白我的话,乐蕴,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苏祎却没有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