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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一声唤得甜腻。
见季云戈不动,秋夕也不恼,反倒妩媚一笑,往自己口中含上一口,勾起他的下巴就要喂上去。
来往的客人多了,她知道怎样最能挑逗男人。
季云戈端详秋夕半晌,想不通盗走自己身份腰牌的人在历练途中竟然来喝了花酒。还是说,借着上青楼在掩饰些什么?
想到这,季云戈眸光一暗,伸手捏住秋夕就要靠过来的下巴。
下颚突出传来剧痛,秋夕想不通为何这个男人下一刻就翻了脸。脸庞被酒水逼得通红,只能硬逼着自己咽下去,刺激的酒水流过咽喉,传来火辣辣的烧灼感。
生怕有半滴落到季云戈身上,平白惹来皮肉之苦。
季云戈捏着下颚甩开,指尖凝出水球,慢条斯理地把指尖洗干净,眼神淡漠,仿佛刚处理完一个什么脏东西。
秋夕早已经习惯这样的目光,识趣地跪趴在讨饶:“是奴家逾距了,公子恕罪。”
末了,补上一句:“奴家有何事可供公子差遣?”
季云戈:“昨日留宿的那人......干了什么?”
“呵,公子说笑了,流连花丛还能干什么?”
季云戈眼神扫过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你身上并无痕迹。”
除非......那人还大方地用灵丹讨人欢心。
若真是这样,那人当真称得上一句风流。
想到昨天的那位小公子,秋夕心跳乱了几分,强行忍住被戳破的慌乱,露出暧昧一笑:“公子呀,这花楼不留痕迹的玩法可多着。”
说罢,抛来钩子般的眼神。
季云戈抬眼,面前的女人在撒谎。
想骗过一个修道之人可不是一件易事。
“既然如此,”季云戈抬手,浓郁的魔气蔓延开,“那本尊便自行查探。”
魔尊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直接用上了搜魂之术,也不顾这凡人女子会在之后会变成痴儿。
代入秋夕的视角,季云戈看见鸨母引着客人打开了门。
首先入眼的是一抹白,是一剑宗常见的法衣样式,绣着祥云花纹的襟口往上,是张矜贵的小脸。
“啪”一声,剑穗上吊着的碧绿玉环裂开几条细纹。
胸中冒出无名的怒气,原来是为了他的腰牌!
被季云戈的情绪所控,秋夕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叫声,幸好季云戈一早布置了结界。
季云戈被叫声拉回神来,强忍着怒气继续。
秋夕如同对待每一个客人一般温声细语地为江虞斟酒。
江虞不同于季云戈,欢欢喜喜地受着,眼睛看着秋夕闪闪发亮。
如此毫不遮掩的注视秋夕不知受过多少回,但这回,秋夕却失了态。手下的动作一歪,大片的酒渍打湿了江虞的长袍。
江虞看也不看,拉起秋夕要跪下的动作:“这位姐姐,无事。”
秋夕定了定神,心里有了较量。
“这位公子找奴家有何事?”
她一早就发现,江虞看她的眼神虽灼热,却不染尘埃,似乎只是简简单单地欣赏一副美人画般。
有如此纯净眼神的人,上青楼自然不是来玩乐的。只是不知自己一个风尘女子又有什么值得这般皎皎明月的人值得觊觎。
江虞开门见山:“我想向姐姐你打听些事情,关于陆家村的。”
从那两个汉子的口中,江虞打听到陆家村曾经迷恋一名妓子,是春风阁的头牌秋夕。
没错,是陆家村,而不是某个人。
秋夕脸色瞬间失了血色,仿佛陷入什么不堪的回忆。
江虞心底怜悯,但还是问出口:“姐姐抱歉了,若你实在说不出口,只需要点头或是摇头就够了。”
几经纠结,秋夕脸色苍白地点下头。
“那好,我只问三个问题。”
“第一,无论男童女婴,他们都抱走了?”
秋夕点点头。
“第二,这......四个孩子的生父都不同”
秋夕的下唇被咬出血色,呆滞地点下头。
最后的问题,就连江虞自己都觉得残忍。
“他们可有把你当成长期孕母的打算。”
“不要再问了!”
秋夕奔溃地把桌上的东西扫开,瓷器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之声,如同她最后的脸面。
直到遇见陆家村人之前,秋夕不能想象这世上还有比一双玉臂千人枕更加作践人的事。
他们怎么能这般折辱!竟然把人当成配种的畜生!
幸好鸨母还有几分良心,第四个孩子被抱走后,对几欲崩溃的她发了善心,不做陆家村的生意。
“没事了姐姐。”江虞蹲下,一字一句地许下承诺:“他们不会再来了。”
“绝对。”
秋夕耸动的肩膀一顿,她竟然从如玉少年郎的话里听出几分凉意。
仿佛真的,那些畜生不会再出现一般。
临走时,江虞几乎掏空了整个荷包,又找出一颗凡人也能受得住的灵丹,留在桌面上。
带着几分做错事的愧疚:“生育对女子身体亏损极大,姐姐好生安养。”
从陆家村的禽兽行径来看,四年怀四,秋夕的身体已经是强弓之弩了。
可惜江虞不是丹修或是医修,能做的只有帮她铲除罪魁祸首。
至此,四周场景逐渐褪色,秋夕对江虞的记忆只有那么多。
季云戈嗤笑,也不知江虞使了什么手段让一个妓子如此护着,非要动上手段才肯说实话。
被搜完魂,秋夕躺在地上,一身衣物被冷汗浸湿,眼睛中的光芒逐渐消失,显然神智被伤地不轻。
季云戈一挥衣袖,空气被搅动几番,淡淡的波纹涌动,指尖凝聚一点黑芒,飞快地窜入秋夕的额间。
既然那个小家伙这么护着,那本尊护你周全也不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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