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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把他固定起来……俞淮想起了昏睡过去之前,在医院楼道里被向祁缚住的那一幕,那种诡异的触感似乎还残留着。
俞淮抿了抿唇,不再看向祁,冷声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前方传来「咔哒」一声,利昂盖上了冷藏箱的盖子,转头对俞淮露出一个微笑:“俞长官别紧张,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只要你乖乖配合。”
“抽我的血……做什么?”俞淮全然不信利昂的话。
“用于一些对人类十分有用的研究。”利昂和在医院里,以及和俞淮那段模糊的记忆中一样,看起来十分温和。
“研究什么?研究怎么让植物人变异?利昂科利尔博士,你似乎一点也没变。”俞淮和利昂对视,目光里带着冰冷的审视。
听到俞淮对自己的称呼,利昂先是愣了一下,旋即莞尔:“你终于认出来了。好久不见,小淮。”
俞淮面色沉沉地看着眼前穿白大褂的男人。
利昂·科利尔,这个名字代表了太多、太沉重的含义。
他是俞淮父母的学生,是十八岁就进入了世界顶尖的瓦维洛夫研究所的天才,也是一手制造并释放了孢子病毒的疯子。
没有一个从三年前那场灾难里活下来的人,不痛恨这个名字——利昂·科利尔。
当年,黎明号发射前不久,利昂逃出了北麓基地,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在了这个由他自己亲手造就的地狱里,没想到,现在居然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看上去还聚集了一批对他颇为忠心的拥趸。
感受着小臂上传来的束缚的力道,俞淮看向利昂的目光愈发冰冷。
利昂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俞淮越来越冷漠的态度,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俞淮的态度,仍然保持着温和的微笑:“你猜对了,我确实是打算用来研究怎么让植物人变异。”
他居然毫不避讳地承认了。
俞淮对于利昂的做法有些捉摸不透,不过在他的印象里,利昂确实是一个坦荡的人——尽管他对于利昂的记忆寥寥且模糊,是刚重逢都无法认出的程度。
愤怒之余,俞淮感到很不解:“我的血有什么用?”
“你知道什么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俞淮皱了皱眉,没听懂利昂表达的意思。
利昂很有耐心地解释道:“你当年身受重伤,重度感染,几乎随时都会丧命,却顽强地挺了过来,并不只是因为医疗技术发达。”
“你的身体在被南部禁区的重污染物感染之后,自发产生了一种抗体,正是这种抗体让你活了下来。而你当年的队友则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
经过在医院里被利昂用各种专业知识洗脑的那次,俞淮基本理解了利昂的话。
也就是说,他身体含有某种特殊的、能对抗南部禁区污染物的东西。
可是,这和孢子有什么关系?俞淮这样想,也这样问了。
“诚然,抗体和病毒是一一对应的,你体内的抗体只对南部禁区的污染物有效,但通过我这些年的研究,发现它和孢子在很大程度上有着共通之处。”
“否则你觉得为什么你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和这一车感染者共处了这么久都没有变异?”
利昂这段话倒是很有信服力。
俞淮看了自己旁边某位姓向的感染者一眼:“那他们又是什么情况?”
既有植物人的能力,同时又保留了人类的外貌和理智,这实在是闻所未闻。
“变异总是多种多样的,你得允许有那么一两个特殊的例子出现。”
似乎看出俞淮还有很多疑问,利昂轻轻叹了口气:“小淮,你的问题太多了,当然,我也一样,不过我想这些问题的答案以后都会出现的,不用急于一时。”
说完,利昂拎起冷藏箱下了车,车厢里只剩下了向祁和俞淮两人。
见利昂终于走了,向祁勾起唇角:“他嫌你问题多,不过没关系,俞sir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
难得向祁如此主动想坦白,俞淮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自阖上双眼,开始闭目养神。
他暂时不太想和向祁说话,也没有什么想问的。
事实上,他能问向祁什么呢?
——“你为什么要装作幸存者,为什么要骗我?”
这样的问题未免太矫情,而且问题的答案已经明晃晃地摆在他面前了:因为向祁要帮利昂·科利尔抓他。
没有得到俞淮的回应,向祁也不恼,他放开俞淮的手臂,拿了一根新的棉签一点点将俞淮小臂上的血迹擦去。
俞淮体质特殊,一旦受伤,要花比别人更长的时间才能止住血,但止血之后伤口很快就会愈合,一点疤痕也不留。
包括手上练枪磨破的皮,几乎隔夜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俞淮的手修长柔嫩,一点也不像常年拿枪的人。
感受到小臂上传来的轻微摩擦,俞淮的思绪一时间有些乱。
“你看起来好像对科利尔博士的话深信不移。”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点血迹擦净,向祁缓缓开口,“那么有一点,不知道俞sir想到没有。”
俞淮依旧不搭话,但注意力还是不由自主地放到了向祁身上。
“如果俞sir是因为有抗体才不被我感染,你的队友们没有抗体,和我一起呆了那么多天,你猜他们会不会被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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