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章<script>chapter0();</script> 这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暖暖的阳光懒懒地洒落一地柔和的光影。
司徒霜陪着胖胖午睡去了,闲着没事干的水心,便卷起衣袖到河边洗衣裳,而后又回到屋前晾晒刚洗好的衣物。她抖开湿衣衫,不经心地瞥一眼从前头岸边奔过的一匹白马,然后她继续晾晒衣裳。
然而,马蹄芦在过去不远后,随即复返。水心疑惑地转头正视直直地朝她奔驰而来的白马。全心戒备地往后退两步,等白马一在她身前立定,她便闪过马首朝马上的骑士望去
这一望,她先是一楞,继而不相信地瞪大眼想再清个仔细,然后,她倏地倒抽一口气,大惊失色地又连退了两大步。
皇天保佑,不会是他吧!她捂着自己愈跳愈快的心口,强自镇定。不会的,不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她哪有那么倒楣.好死不死地居然让他碰上了!不会,绝对不会、不会
懊死!不是他才怪!宛如用同一个模子铸造出来的五官,还有那额心血痣,眼前的男子.不是胖胖他亲爹,难道是他兄弟啊?虽然眼前的他看起来相当冷漠绝情,还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恶气息,尤只是额间那颗如豆般的血痣时暗时鲜,更让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但那只是气质上的迥异.以他们酷似的相貌.绝对没有人会否认他和胖胖是父子的说法。
她用眼角往身后的屋子扫了一眼,心里更加慌乱。她希望胖胖那小子今儿个可以多睡一会儿,千万别在这时候醒来。再度朝那张同胖胖一样俊美的俏脸蛋.在瞧见这个又俊又酷的男人时,恐怕垂涎的口水要令湍河泛滥成灾了!
转念一想,水心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脑中的思绪开始如唱双簧般的你来我往起来
他要做什么?找我要儿子!不,不可能?那天夜里乌漆抹黑的,连她这个有功夫的人都看不见他长得是啥德行。他这一介弱质书生。更不可能瞧见她的长相。当然。也就更不可能未卜先知的知道她会怀了他的儿子。好吧!若真是如此。那他又为何摆出这副架式?明明已经往前头去了,干嘛又楞楞的掉回头来,还两眼直盯着她看?若不是有目的。难道是吃饱撑着没事干,瞪大眼睛让眼珠子吹吹风?
他有可能是路过,想讨点水喝啊!炳,市镇就在前头。不去酒馆喝酒,偏上这儿讨水喝,难不成是傻子?要不,湍河的水多得足以淹死一大票人马了!那那他也或许是来问路的啊?不过,只要抬头看一看.就可以瞧见花舫的踪影,傻瓜才会不知道市镇就在前头,他还问个屁路!
好极了,既然他不认识她,又不知道她不小心的偷了他一颗小小的"种子",也没意思要喝水问路,那他回过头来直直地瞪着她有何用意?
猪头!水心暗骂自己一芦,管他有啥事。只需上前问一声,管他是要水、要粮、或是要银子,快快打发他上路便是了,否则,要是等胖胖起来,让他"老子"逮个正着,不定会上官府告她个"偷窃"之罪!
打定主意,水心深呼吸几口气。同时告诫自己他不认识你,更不知道你偷了他的种,所以。千万别自露马脚,泄了口风,还是尽快打发他上路才是!对,就这么办!
"我说这位公子"她咳了两声,有点讶异自己的腔调何时变得如此沙哑了。"你要水喝吗?若是,请再往前头走。邓县就离这儿不远,城里大餐馆、小食堂一应俱全.你还是上那儿去喝酒吃东西,顺便打尖比较方便。"
水心勉强挤出笑容,一心盼望他能识相的快快滚蛋,可是半晾之后.她"体贴"的建议得不到任何回应。她不禁暗叹。这书生怎么还是同三年多前那般别扭啊!不论干啥都是一声不吭的,他该不会是个哑巴吧?嗯!她得问问他才行,总不能让她一个人一直傻傻的在这儿唱双簧吧!
"这位公子,请问你是不是不能"她话还没说完,就突然看见书生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布包,而后俯下身来递给她。
水心疑惑地接过来打开天哪!是那两锭元宝,她付给他的"开苞费"!上面还有她因爱玩而刻下的"水"字哩。妈呀!他知道是她!水心仿佛顿时幻化成木桩,动也不动的立在原地。该死!他怎么知道?老天!这会儿她又该怎么办?否认对,否认!脑袋里只剩下恐慌和混乱,水心忙将元宝递还给他。
"你这个不是我的,你给我干什么?你最好抉快离开,免得我告你告你诱拐良家"
似乎一切都是天注定的,就在水心结结巴巴的试着想撇清一切时,突然自她身后的屋子里传来司徒霜的呼唤。"水心哪,胖胖醒了,他说要出"
"不要!"水心惊恐地尖叫一声,她的反应让马上的书生微微地蹙了蹙眉。
"不要让他出来,千万不能让他出来!"水心口不择言地胡乱叫道:"关着他、绑起他、抓住他随便你,总之是死也不能让他出来!霜姨,听到没有?绝对不能让胖胖"
"你是怎么了,水心?"随着困惑的说话声,司徒霜出现在屋子门口,并向外走来。"你叫得好可怕,水心,是不是"
在猛然看到马上的书生之际,司徒霜大大的一楞.然后忽地噤声,接着是不敢置信地张口瞪眼,愕然地脱口惊呼,一根青葱食指还直直的朝他指去。"老天!他是胖"
"霜姨!"又是一阵会令人魂飞魄散的叫声响起,司徒霜差点被水心这声凄厉的呼唤吓走三魂七魄。
心神一定后,司徒霜忙道:"我知道了,知道了。"她忙偷觑一眼他那双隐约透露着疑云的明目,随即匆匆返身回屋。"我马上去看着他。"
但是,她才往回走两步,一团圆滚滚的小东西便从屋里冲出来,迅速的往鸡群跑去。"小鸡鸡,小鸡鸡。"
接下来的一切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乱与快。水心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将胖胖抱起,旋即转身朝屋子飞奔而去,但就在她准备进门的那一刹那,跟前一花,面前便突然多了一条白色人影,来不及煞住脚的水心,便结结实实地一头撞了上去。
"娘,痛痛,痛痛!"
她倒抽了一口气,凝目一瞧,只见书生正愕然地瞪着她怀中的胖胖,她喘一声,身子马上转向。可是,几乎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白色人影又出现在她面前;她慌乱地再转身,而那白色人影依然挡在她身前;她又转身,白色人影却始终不离她身前左右。
她终于忍不住一掌击出,她无意伤他,毕竟他娃胖胖亲爹,她只姓想赶跑他而已。但可悲的是,一向对白己的功夫挺有自信的水心,一掌才刚击出,便被书生紧箍住手腕,她想用力抽手,发现她根本无法脱离他宛如铁铐的箝制。
"放开我!"她尖叫。
然而,书生仅是直盯着胖胖看,眼底的惊愕已然失消,脸上又恢复一惯的冷漠神情。他缓缓转向她,眼神莫测高深地放开她。
"他叫什么名字?"
呵!原来他能说话啊!水心有点惊讶地退开一步。"不关你的事。"
他的眼神骤然变冷,"他叫什么名字?"声调同他的眼神一样寒透人心。
水心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他他是我的,和你和你没有关系!"她心虚地嚷着,同时又悄悄退后两步。
他的双眼倏地眯起。"他叫什么名字?"同样的问句冷酷阴鸷地凝聚在空气中,但这回更多了一份令人窒息的煞气和寡绝的暴戾,残忍的气势凝聚在他儒雅斯文的外表上,更显得诡异且不可测。
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转身又要逃,但身躯才转一半,她陡地发觉怀中一轻,本能的低头一礁,随即惊恐地发现胖胖已然脱出她的怀抱。她立即抬起头,只来得及瞧见翻飞而起的白色衣角,书生和胖胖在眨眼间便已杳无踪影,就像烟雾般消失了,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似的。
她不敢置信地眨眨眼,茫然的朝四处张望没有!什么影子也没有!
而从头到尾,司徒霜始终楞在一旁,只不断喃喃自语地道:"老天,他是不是人,他不是人"
水心手足无措地呆立着,片刻后,才忽地尖吼一声"把孩子还给我!"
接着便遽然痛哭失声,"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呀"她惊天动地般地大哭大叫着,浑身瘫软的跪倒在地,哀痛欲绝地直拍打着地面。"把孩子还绪我,把孩子还给我啊"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只知已日近黄昏。晚霞嫣红,染在大地上。水心的哀嚎转弱成不曾间断的哽咽啜泣,司徒霜苦劝无效,只能陪在一旁哀伤落泪。两个弱女子就这么孤伶伶、凄惨无助地坐在数只正在啄食的鸡群中悲惨饮泣,丝毫没感觉到黑夜的降临。
突然,司徒霜用力推推趴在地上的水心,"水心,水心,快看,快看,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呀!"她惊喜地嚷着。
哭得昏头昏脑的水心还未会过意来。一阵熟悉童稚的叫声巳传进她迟钝的脑海里,猝然惊醒她最后一丝神志。
"娘,娘,看,糖糖,狗狗,看呀!娘。"
她猛然抬头,只见小人儿正舒舒服服地偎在他爹的杯抱里舔糖角,黏答答的小嘴还猛往他爹雪白的衣衫上擦,另一手更献宝似的把泥狗直往她面前送来。
水心哀呼一声,立即跳起来一把抢回儿子,刚止住的泪河再次决堤,她哭得唏哩哗啦,还直呼心肝,将胖胖抱得紧紧的,口中猛唤着宝贝。
司徒霜在一旁喜极而泣,而书生俊美的脸上却仍是一片冷漠。
良久
"他叫什么名字?"
一句冷漠的问话终于唤回水心的神志,她勉强收回难听的哭声,止住滔滔不绝的喃喃自语。在犹豫半晌后,她终于明白自己斗不过这个心思及武功皆莫测高深的书生,然外表上他怎么看都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胖胖。"她不情不愿地回答。
"那是他的小名,他的本名呢?"
水心有点尴尬地瞥一眼司徒霜。"还还没有取,我本来本来想在他上私垫时,再请老师帮他取蚌好名字的。"
书生点点头。然后手上的油纸包递给司徒霜。"我和胖胖吃过了。这些是替你们买的。"说完后。他便回身朝他的白马走去。
"等一等,你"水心咬咬牙。"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止住脚步。但没有回过身看她。"我不会将孩子从他娘亲身边夺走。但也不会让我的亲生骨肉在没有父亲的情况下长大。"
水心蹙眉问:"所以呢?"
"我会留下来。"
"留下"好半晌后她才会意过来,而后冒出尖叫,"留下来?你要留下来?"
"是。"他一边卸下马鞍,一边回答。
"你你不能留下来,我"水心慌乱地朝司徒霜露出求救的一眼。"我啊!对了,我这儿没有多余的空房间,你你还是去住客栈吧!"
他半侧过头。"我跟你一起睡就可以了。"
水心猛地一惊,差点被一口没来得及喘出来的气噎死。"跟我你你在作梦?"水心呛咳着说:"门儿都没有!你哪边凉快哪这去吧你!"
他毫无反应地继续处理他的马,水心则和司徒霜互觑一眼,水心用力推推她,"你是长辈,说句话呀!"还猛使着眼色。
司徒霜身不由己地被推向前方,咕噜一声咽下口水后,终于提起胆子嗫嚅地道,"呃这位公子,那个呃未曾婚嫁便便同住,实在是于礼不合,这会会坏了水心的闺誉的。"
好烂的借口耶!末婚生子的水心闺誉早已荡然无存了,哪还有"闺誉"让他破坏?不过,这会儿似乎也只剩下这个理由了。
谁知书生满不在乎地:"那我就娶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