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趁着林冷殇在书房,清婉端了盏茶进去。
她随身带了布尺,微微施礼道:“给主子爷请安”
林冷殇收了手中的卷札,“有事?”
往常这个时候,府里的下人们是不会来打扰的。
“奴婢整日整日的闲着,想着给主子爷做件外袍,又不知道您的体量”
“过来”林冷殇淡淡的开口,说罢,他张开双臂,任由清婉拿布尺在身上比划起来。
量体比划间,清婉淡淡的道:“夫人身边的王嬷嬷,今个儿并未送避子汤过来,想是以为咱们院里有,奴婢去问了谢嬷嬷,院里却是没有”
清婉顿了顿手上的动作,似在等他的回答。
林冷殇的眼神一下就冷了,他冷笑道:“你倒是个懂规矩的”
大户人家的通房丫头就是个暖床的,连个正经的姨娘都不算,一个通房自请喝避子汤,可不就是懂规矩么,清婉这样想。
项甲站在门口,只觉空气都冷下来了,更别提主子握拳,捏的发白的指节了。
这避子汤按规矩是得喝着,可是苏姑娘这么不痛不痒的主动提出来,显然是没把主子爷放在心上。
若是那心悦主子的,只怕是想方设法的也要怀上主子爷的骨肉。
“可否请主子爷开恩,从外头请个大夫给奴婢开个方子”清婉小心提议。
林冷殇瞧着她单薄的身子,到底是点了点头,原本她不提,这几日也是要请个大夫来瞧瞧的。
“奴婢多谢主子爷恩典”清婉得了恩准,这量体也差不多完成了,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
没多久,项甲就从外头请了大夫来,大夫五六十岁年纪,一看就是行医多年,经验丰富。
小芸早就在院门口候着了,“有劳项管家了,大夫,这边请”
清婉早在房间里候着了,她将侧躺在床榻上,将帷幔放下来,只露出一只晒得发黑的纤瘦手腕来。
大夫也是见惯后宅院贵女的做派的,只是这位娘子的手,跟那粗使的丫鬟也差不多。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大意,放下药箱,取出脉枕来,仔细的把过脉后,才放下心来。
见大夫收了脉枕,清婉同小芸吩咐道:“你去将今日熬剩下的药渣从厨房端了来,让大夫瞧瞧,这药可有异样”
待小芸将药渣带过来,大夫将药渣划拉开,又捡起里面几味药渣闻了闻。
“这药确实能避孕,只是药效太猛,喝多了,以后恐要子嗣艰难”大夫悠悠开口。
这大户人家为了通房不怀孕,多是用那最猛的药,再加大剂量以确保无怀孕的可能。
“那是否药效轻一些的,喝完症状不是发寒而是发热呢”清婉狐疑。
王夫人赏的避子汤找不到药渣,她只记得每回喝了,都通体发热,要去外头吹吹风才会好受些。
大夫摇摇头:“避子汤以寒性药材为主,服用后必是感觉手脚冰凉”
“那服用后有发热症状的是何药材”清婉追问。
“多是补品,或也有其他,单从热症不可贸然断定”
可惜王嬷嬷送来的药早己没了,也断不出个究竟了。
“大夫可否帮我看看,是否有中毒迹象”清婉压低了声音。
“苏娘子放心,脉象平和,并无中毒迹象”
“那就多谢大夫了”
清婉放下心来,王夫人送的是补药不是毒药,这是何意?
难道她想要一个小通房怀上主子的孩子,这将军府不就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话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