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章<script>chapter0();</script> 又跑了一趟降福宫兴天殿,耶律隆庆才把萧太后要替他娶侧妃的事给解决掉。
&quot;请母后转告皇上,我有小小一个就足够了,什么侧妃、美人寝全都免了。要是皇上没事又要给我添麻烦,我可将丑话先说在前头,我一定会抗命!您也一样,母后,别逼我带着小小躲到蒙古去!&quot;就这样,一开场,耶律隆庆就把话挑明了,要是以皇命逼他娶小,他就走人!
耶律隆庆走了没关系,恒王走了也没关系,可震天将军不能走,天下兵马大元帅更不能走啊!
萧太后看得出儿子的坚决,也瞧得出儿子的痴情,所以,她终于点头应允了,反正她还有一个齐王耶律降佑可以&quot;设计&quot;。
拉着小小跑出降福宫,他们来到常武殿和耶律隆佑、伊娃苏玩了一下午的击球,而可怜的耶律隆佑,此刻尚犹不知自已已成了耶律隆庆的替死鬼,还玩得兴高彩烈,直嚷嚷着明日再来。
&quot;抱歉,明日宫里有叶子戏,我要带小小去瞧瞧。&quot;
叶子戏是从大宋流传到北地来的娱乐,在辽宫中极受欢迎,不似宫女们喜欢,后妃、皇帝也很喜欢,甚至连皇帝和大臣也常常以此为乐。小小玩得很开心,但是,耶律隆庆知道这些还不够,他不但想拴住她的心,也希望能栓住她的身。他已以知道她爱他,可是,他也要她爱上这儿的生活,这样才能确保他永远不会失去她。
北方游牧民族以射猎为能事,马术和射艺技术的高低能决定个人在群体中的地位,不但皇帝好之,连后妃和宫人也精于此道,一般大臣及平民就更不用说了,因此,骑射,游猎可以说是辽国用以保家护国的看家本事,也是耶律隆庆借以让小小爱上辽国生活的法宝。
中原女子通常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有贫家女孩才会为了生活不得已地抛头露面,男人可以练武骑马,女孩儿家只能躲在闺房里刺绣;男人可以出门闯荡,女孩儿家还是只能待在家中数手指头儿,而这些个规矩把活泼外向的小小绑得动弹不得、叫苦连天,成天只能偷偷摸摸的跟在兄长的屁股后面跑,然后引来斥骂。
然而在辽国,骑马练武却是男女皆宜,只要能完成应尽的职责,女人家想出门逛逛也不会有人阻止,而这可恰好合了小小的性子。
三月三日是辽国隆重的陶拉葛尔布节,在节庆前的因天,辽圣宗赶了回来,头一个召见的当然就是恒王和他的新王妃。
&quot;侧妃、美人寝都不需要?&quot;如此问着,想必是萧太后将耶律隆庆之前的声明告诉了他。
&quot;全免了!以后少来找我麻烦,我可是对蒙古那边的蓝天阔地向往得很,正想找机会去溜达溜达,你可别给我逮着藉口溜开,我去了可是不会回来的!&quot;耶律隆庆警告道。
圣宗耶律隆绪拍拍弟弟的肩头。&quot;我明白了,反正还有老二嘛!&quot;也难怪弟弟会有这种反应,若是他知道嫁过来的会是这么个大美人,他早就自己出面&quot;牺牲&quot;了,哪还轮得到耶律隆庆!
&quot;她怎么了?&quot;
文思殿内暖盆遍布四处,所以不用戴帽,而小小自从见过圣宗起身后,就一直躲在即律隆庆的身后闷笑不已。
耶律隆庆侧头俯视小小,只见她全身抖颤。&quot;小小,怎么了?&quot;
&quot;他他的头耶律隆庆马上明自她的意思,他瞟一眼圣宗的髡发一颗大光头,耳上两络头发长长地垂至胸前,上面还绑着几个彩色的小蝴蝶结。
为免小小做出更失态的事来,耶律隆庆忙向圣宗告退,随即拉着小小快步出殿去,然而没一会儿,圣宗便听到小小的狂笑声从殿外传入。&quot;她到底怎么了?&quot;圣宗茫然的自问。
重三陶拉葛而布节是辽国盛大的节日,尤其是精采绝伦的各项骑猎比赛,真是令人眼花撩乱。这一天,除了宫城内的活动外,城外更是热闹非凡,小小当然不肯错过。一大清早到萧太后和圣宗那儿请过安后,小小就拉着耶律隆庆往外跑,连圣宗追在后面的话也没听见。
&quot;隆庆,你有朋友来找算了。&quot;圣宗摇摇头,&quot;整天找不着人,见着眨个眼又溜了,也不知道都跑哪儿去了,真是不像话!&quot;
萧太后笑眯眯地说:&quot;大概是带着小小四处玩儿去了,那女孩儿可真讨人喜欢,又可爱又天真,有她在身边,愁字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了!&quot;
圣宗叹了一口气。&quot;可人家找他不着,就找到我这儿来了,天知道找这个皇上居然连自己的弟弟也难得见上一面。&quot;
萧太后蹙眉。&quot;你是说那个李元昊?&quot;
&quot;是啊!&quot;圣宗无可奈何地说。&quot;隆庆请人家来参加盛会,人家来了,自己却连个影也找不着,李元昊说他去恒王府好儿次都没见到人,只好上我这儿来问问了。&quot;
&quot;他现在在&quot;
&quot;他和他阿姨都先在老二那儿住下了。&quot;
&quot;阿姨?&quot;萧太后不解的问。
圣宗端起茶喝了一口。&quot;史罗儿,虽说是李元昊的阿姨,年龄却比他小,刚满十八,美丽端庄、贤淑高贵,谁娶了她可就有福了。&quot;
萧太后其他一眼。&quot;若是她看上了隆庆,那可就糟糕了!&quot;
圣宗神情一凛。&quot;您是说&quot;
&quot;李元昊以前也来过许多次,你可曾见他带过旁人?这次竟带一个年轻未婚的女孩儿来,又急着找隆庆,想也该猜得到他有什么心思。&quot;
圣宗皱眉沉吟道:&quot;要真是如此,可就有点麻烦!&quot;
&quot;嗯!若是他单纯只想以联姻维系两方的友好,那倒好办,看是许给老二作侧妃,或是你自己收了都行,反正你也说娶了她的人有福。要是她不想作小,南院大王巴古济刚丧妻也可以娶她,但若连续弦妻都不做,皇后的弟弟萧匹敌够格了吧!怕就怕&quot;
&quot;是她自己看上的?&quot;圣宗轻声问。
萧太后点点头。&quot;你最好先仔细合计合计,免得推拒时出了问题,就像虎娜,&quot;她叹了一口气。&quot;到现在都还没完没了的,成天上我这儿来吵着要我帮她作主,我告诉她隆庆不肯娶小,让她另外找人嫁了,她竟死也不肯依,我都快被她烦死了!&quot;
圣宗沉默的思忖着。
&quot;哦!对了,这次你要选谁嫁过去?&quot;
&quot;我才刚回来,还没想到这件事,没料到李元昊这么快就来了。&quot;
&quot;对方是谁知道吗?&quot;萧太后问。
&quot;是李元昊的堂哥。&quot;
萧太后想了想。&quot;就虎娜吧!把她嫁过去,免得留在这儿烦人!&quot;
&quot;她肯吗?&quot;圣宗怀疑地问。
&quot;管她肯不肯!皇命不可违,她不肯又能如何?难道她想抗旨不成?&quot;
&quot;我知道,但是乌不吕那儿&quot;
萧太后明白了,圣宗是不想得罪自己娘家的人,免得她为难。&quot;交给我,既然是我娘家那边的人,当然是由我来处理。&quot;
&quot;母后圣明!&quot;圣宗这才笑了出来。
&quot;去!&quot;萧太后笑骂道。&quot;你赶紧想想该怎么应付李元昊吧!&quot;
&quot;儿臣谨遵懿旨!&quot;
城外果然是&quot;人挤人气死人&quot;,娇小的小小虽然在耶律隆庆的双臂护卫之下,但在人高马大的辽族人群中,她依然被挤得快喘不过气来。耶律隆庆满是心疼不舍,赶忙把她带进城外最大的食馆内躲避人潮。
片刻后,他们就安坐在楼上靠窗边的雅座上。小小瞪着桌上的东西。&quot;那最什么?&quot;她指着一盘肉,很像是
&quot;不要问,吃了就是,不骗你,真的很好吃。我原以为宫中才有,没想到城外也有。&quot;
小小眯着眼,声音低沉。&quot;那是什么?&quot;
耶律隆庆叹了一口气,知道若不为她&quot;解惑&quot;,她绝不会罢休。&quot;毗狸。&quot;
&quot;毗狸?&quot;小小狐疑地看着他。&quot;少咬文了,说简单一点,到底是啥玩意儿?&quot;
这会儿,耶律隆庆叹得更大声了。&quot;用牛乳喂养的老鼠。&quot;
小小张大嘴指着那盘东西,而后把它推得远远兑的,还差点因用力过猛而让它掉下桌子。然后她又指着一碗羹汤。&quot;那又是啥?&quot;
&quot;换舌羹,很鲜美的,我保证你&quot;在看见小小的表情时,他随即住了口。
小小斜睇着他问:&quot;啥做的?&quot;
耶律隆庆楞了楞,陪笑道:&quot;你先喝喝看,喝了保证你还想再&quot;
&quot;嗯?&quot;她朝他伸出食指,摇了摇。
耶律隆庆认输了。&quot;是玉板笋和&quot;
&quot;和什么?&quot;她侧着耳,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他大大的叹了一口气。&quot;白兔胎。&quot;
小小惊喘一声,低呼:&quot;老天!这儿没有正常人吃的正常食物吗?&quot;
&quot;可是这些真的&quot;
&quot;管你蒸的还是煮的,我才不要吃这个呢!那又是什么做的?&quot;小小指着窗外街道对面的小摊贩。
耶律隆庆望了一下,随即迷惑地看着她。&quot;那不是你们大宋的糖葫芦吗?你怎么不认得?&quot;
&quot;我当然认得那是糖葫芦,&quot;小小不耐烦地说。&quot;我是说,里面包裹的东西有没有换成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儿?&quot;
&quot;没有啊!&quot;
&quot;好,我就吃那个!&quot;
&quot;可是&quot;
小小噘着嘴,叠声道:&quot;我要吃糖葫芦!我要吃糖葫芦!我要吃糖葫芦!我要吃&quot;
&quot;好、好好!我去买、我去买,行了吧?&quot;耶律隆庆举双手投降。
&quot;燕隐万岁!&quot;小小这才眉开眼笑地欢呼。&quot;那你得乖乖在这儿等着,千万不要乱跑喔!&quot;耶律隆庆不放心地叮咛着。
小小乖乖的点头。&quot;我纺绝不乱跑。&quot;
耶律隆庆一下楼,小小马上趴到窗口上往下看,她瞧见耶律隆庆走出食馆往街道对面挤去,随即又被远方传来的欢呼声吸引住,凝目一看,原来是有人在赛马。待会儿她得让燕隐带她瞧瞧去!小小想着。
她坐回座位上,外面人挤人的,食馆里的人却不多,因为大伙儿全看热闹去了,许久之后,才又上来两位客人。那是两个年轻男女,男的约二十多岁,一身皮衣、皮帽和皮靴,身材顺长,长得颇为英俊,尤其那双精光四射的眼晴,散发出狂傲自负的气势。
女的二十不到,美丽大方、温柔婉约,身着宽大的长袍,肩披云肩,脚蹬红靴,两条又黑又粗的辫子垂放在胸前。他们坐在离小小两桌的靠窗座位上,点完食物后便随意打量四周。
小小也很好奇的盯着他们瞧。他们的衣着很明显的不是宋服,但也跟辽服不尽相同,究竟是哪儿的服饰呢?而那男人的眼晴一扫到小小,便再也移不开了,怔楞地盯着她的脸上,眼光满是震惊与几近疯狂的痴迷。
哪有这样看人的!小小不高兴地撇开头,低声哼了哼。
那男人向少女低语几句后便起身向小小走来,他潇潇洒洒地站立在她的桌前,斯文地开口道:&quot;我叫李元昊,能请教姑娘芳名吗?&quot;
&quot;不能!&quot;这样放肆地盯着人看,又放肆地上前搭讪,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啊?哼!她的燕隐可比他好看百倍不止呢!小小在心中想道。
李元昊没生气,继续问:&quot;能请问姑娘是自己一个人吗?&quot;
&quot;不能!&quot;关你屁事啊!她在心理骂道。
&quot;能告诉我为什么吗?&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