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拉了拉被子,许曜立刻上前帮他往脖子处拉,并掖了掖两边的被角。
他收回手,继续看着顾今宁。
顾今宁长得很好看,哪哪都好看,即便被毛巾遮住了眼睛,单看鼻子和嘴唇,也是好看的很。
几秒后,顾今宁又拉了拉被子,轻轻地,将被子一直拉到了鼻子下面,盖住了自己的嘴唇。
他怕许曜真的亲他。
眼睛嘴巴都被盖住,药水也刚刚换过,这似乎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顾今宁很快再次睡去。
这一次,他睡得沉了一些。
许曜也默默坐在床边,一会儿看看他只露出鼻子的脸,一会儿看看上方的输液瓶,一会儿低头瞅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间隙起身,帮他换一下眼睛上的热毛巾。
他每次起身的时候,顾今宁都隐有所感,但因为许曜除了揭开他脸上的毛巾,并没有动他盖到嘴唇的被子,所以他很快又会昏睡过去。
在这个过程中,顾建文终于买早餐回来了。
听到推门声,许曜立马转身,表情有些不善地低声说:“动静小点!”
顾建文不禁有种他才是自己儿子亲爹的感觉,而自己只是来探望的普通同学。
他点点头,走走过去把早餐放下,也压低声音说:“我买了八宝……”
“嘘!”
“……”
许曜直接起身,脚步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来到他跟前,自己轻轻拉开塑料袋,看里面的东西。有一杯八宝粥,还有一盒小笼包,以及两根油条。
什么玩意儿啊。
他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顾建文,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外面。
顾建文:“……?”
许曜低声:“你可以出去了。”
“……”为什么是我出去啊!顾建文张嘴,又看他做了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
腕上的银表折射出银光,闪的顾建文眼前一花。
许曜把八宝粥装在塑料袋里,然后在塑料袋里倒了热水,系好口子放在水盆里热着,转脸看到他还没走,正要再次驱赶,就见对方举到他面前一个小本子,上面写着:“我不会吵到他的。”
死老头以前就这么识趣啊。
许曜挑了挑眉,指了指隔壁病床床尾处的一个陪护椅,那是整个病房内距离顾今宁最远的位置。
这小子怎么那么不把自己当外人……顾建文一边嘀咕,一边老老实实地起身去到了他指定的位置。
许曜重新来到了顾今宁的床前,在另一条毛巾上倒上热水,吹了吹,等到温度刚刚好的时候,又起身把顾今宁眼睛上已经凉掉的那一块换了下来,放在一旁。
顾建文知道顾今宁睡眠是很浅的,每年清明前后和十月尾声父子俩回去给老人家上坟的时候,顾今宁总是稍微有点动静都会瞬间惊醒。
但许曜这么一通操作下来,顾今宁居然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看来孩子这回真的病的很严重。
他想着,等许曜停下动作之后,轻声道:“哎,小同学……”
许曜手里要是有枪,就直接头也不回地把他毙了。
他黑着脸转过来,目中隐有戾气浮现。
顾建文讨好地笑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许曜皱着眉看了他几秒,在顾建文的脸快要笑僵了的时候,他忽然站了起来。
顾建文笑呵呵地往旁边给他让出了空间,却见许曜直接来到门口,一把拉开病房门,自己先一步走出去,用眼神示意——
出来。
顾建文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顾今宁,又看了一眼许曜。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对方是要跟自己约架。
这混小子到底哪来的啊?!
他一时有些尴尬和纳闷,犹豫了一下才走出去。
许曜轻轻关上了病房的门,往其他病房处走了走,才皱着眉开口,道:“我叫许曜,家住在第十山墅,我爸是许全能,开公司的,我妈是杨丽芳,以前在电视台做主持,现在转幕后干制片去了,我家里就我自己一个独子,没兄弟没姐妹,未来我爸妈也没有再要的打算,你还有什么其他要问的吗?”
顾建文本来是看他穿戴阔气,想随便聊个家常拉拉关系,好方便行事。如今得到的信息倒是比他想了解的要多,可此刻俩人面对面,这么郑重的专门介绍,搞得他像个查户口的。
饶是顾建文自称见多识广,也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你。”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你说的许全能,是权力集团那个?”
“还能有哪个许全能。”许曜看了一眼顾今宁的病房,又一次道:“还有什么其他要问的吗?”
顾建文消化了两秒,“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