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肆 第12节 陶然脖子上红了一块,因为皮肤白,所以红的那一块很打眼。陶然说:“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撞在厨柜门上了。”
盛昱龙伸手摸了一下,他的指腹比陶然想的要粗糙,大拇指上竟然有些薄茧,蹭了蹭那块被撞红的皮肉,陶然缩了一下脖子,说:“好痒。”
皮嫩,又敏感。
家里暖气来了,两个人便各自睡各自的房间,盛昱龙又失眠了,可能是暖气重来之后特别足的缘故,有点热,盖一层被子都热,他有些烦躁地掀开被子,枕着胳膊躺在床上。
多少有点怀念和陶然一起睡的日子,睡眠质量比现在好。
一连几日,盛昱龙都是天快亮才睡着,一两个小时便醒了,失眠现象比先前还要重,而且莫名有些烦躁。他听见外头传来窸窣的水声,知道是陶然起来洗漱了,看看时间,才早上五点多。
以前觉得学生很享福,如今看做学生也很辛苦。
他穿了衣服从卧室里出来,看到陶然背着包正准备走。陶然看见他愣了一下,说:“六叔早。”
“嗯。”盛昱龙去撒尿,出来的时候陶然已经走了。他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朝陶然房间门口看了一眼。
陶然爱干净,讲卫生,生活习惯特别好,每天早晨起来之后都会叠被子,虽然不是四四方方的豆腐块,但也很规整。但是他晚上回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床乱糟糟的,显然是有人睡过了。
家里除了他和盛昱龙没有外人,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盛昱龙。
盛昱龙没有瞒他,也不会瞒他。偷偷去睡,睡完了再偷偷叠好被子伪装现场,那不是盛昱龙会做的事。而且他睡的光明坦荡,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我在你房间睡,比在我卧室睡的好。”
陶然好奇地问:“为什么?”
“可能胃口被你养叼了,你房间干净,我房间跟猪窝一样。”
陶然听了就去给盛昱龙做大扫除。盛昱龙的房间他整理过,其实已经不脏了,就是细节上有点乱。他忙活到晚上十点多,盛昱龙回来之后看到,觉得房间大变样了。
“怎么样?”陶然高兴地问。
盛昱龙点点头,把夜宵放到桌子上,脱了外套:“这么干净我还不习惯。”
陶然说:“主要靠平时自觉,平时如果不乱扔乱放,房间就不会乱。”
家里暖气足,他干了一晚上,累出一身汗,整个人像是刚出笼的包子,冒着热汽。可能比较爱干净的缘故,身上的汗味也和他们这帮男人的汗味不一样,说不上来。尤其是被汗水滋润的唇色,很红嫩。
上次喂陶然吃虾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年轻和白皙的缘故,陶然的嘴唇粉红饱满,特别嫩,看着特别干净可口。
“吃饭吧,等会就凉了。”
“我先去洗个澡。”陶然说。一身汗,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他就去浴室里洗澡去了。盛昱龙到客厅里看电视,听见浴室里哗哗啦啦的水声。他抽了根烟,脚搭在茶几上,隔着烟雾时不时地瞅一眼电视剧。
第19章 春意满┃三月十三日至三月十四日,晴
三月十三是柳依依的生日,特地请了陶然和她的几个朋友一起吃了个饭。因为是周四还要上学,大家是在学校的教师餐厅吃的。陶然事先不知道,吃饭的时候看到蛋糕才知道是柳依依的生日,有些尴尬,说:“我都不知道,所以什么礼物都没买。”
“我们也不流行送礼物,都是谁过生日大家一起吃个饭。你什么时候的生日?”
“农历十一月十六。”
那阳历要到明年去了,还早呢。
陶然是冬至那天生的,刘娟曾告诉过他,那年她刚吃了冬至的饺子,突然肚子就痛了起来,一开始还以为是吃坏了东西,后来才知道是快生了。因为那天是冬至,所以他以前还叫过一个小名,叫陶冬冬,上小学才改了名字叫陶然。
因为柳依依过生日,他还认识了柳依依的几个朋友,不是他们班的,其中有个叫黄岚的,特别喜欢他,人也大胆,一直跟他套近乎。陶然没有跟女孩子相处的经验,乍然碰到这么大胆的,有点羞涩。
黄岚也问到了他的生日,还特意跑到餐厅门口去看那的挂历,翻了翻日历,查到他生日是明年的一月三号,说到时候要给他过生日。
陶然想,如果顺利,到时候他们已经是大学生,恐怕都散落到全国各地去了。
可能这几天家里暖和的缘故,他买的勿忘我居然发芽了,他高兴的不行,这么多天没发芽,他还以为不会长出来了呢,再晚几天,他都准备倒掉重新种别的花了。
这是他头一回自己种花,很兴奋,每天晚上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花。他觉得花是需要阳光的,所以挪到了阳台上。
正在阳台上浇水呢,就听见有人开门进来了。他把花挪到阳台的角落里,拉开阳台的门走到客厅里,却没看到人,然后就听见洗手间里发出了声响。他便朝洗手间看了一眼,盛昱龙在尿尿,又没关门,尿完之后还抖了两下,陶然无意看了一眼,就呆在了原地,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盛昱龙洗了一下手,扭头看见他,说:“回来了。”
“嗯。”陶然呆呆的,说,“刚……刚回来。”
陶然进了卧室,将书包往椅子上一扔,心里还有暗潮汹涌。
对于男人的身体,陶然是不陌生的,小时候有段时间都是洗公共澡堂,多大年纪的男人他都见过,什么尺寸都有。但盛昱龙依然极大地拓宽了他的认知,他并不害臊,也未感到羞耻,只是吃惊,这吃惊的念头他一连好几天都没办法忘记,在家里碰见盛昱龙的时候,眼睛的余光有时候会有意无意地瞄一下,感叹什么叫天赋异禀。
他一下子明白周强喊的那些数字是什么意思了,心想怪不得顾兰会嚷着肚子疼,不捅破都是好事。
有一次他的目光可能太直接,被盛昱龙给察觉到了,盛昱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裤裆,又看了看陶然。陶然装作无意识地转过头,去看他阳台上的花。
这股青春期的躁动过了好几天才烟消云散。陶然即将迎来本学期第一场模拟考,这不但是他到了一中之后的第一次考试,还事关他下一个月的座位……他们班是按成绩来排座位,由高到低一个一个选。
“你们谁考的好,就能在选座位的时候做选择题,考的不好的,只能做填空题了。”
这话又似调侃又有些刻薄,意思是考的好了可以优先挑选座位,考的差了,座位都是别人剩下的,自然就只能算填空了。他们是重点班,大家心气都高,谁愿意做填空题呢。
“我们两个还一个座位吧。”柳依依说。
陶然说:“好啊。”
柳依依就笑了,眉眼弯弯。
他们考试放在了周五和周六上午,班级里留一部分,其他人把书桌搬到操场上考的试。早晨的时候春寒料峭,到了中午又晒的不行,陶然以前在县高中重点班,学校都是有特殊优待的,重点班的人不会到操场上去考试,如今尝试了一回,觉得脑袋发懵,自觉考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