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了!”项述怒吼道,“腾不出手了!前面还有吗?”
“整条街全是!”陈星喊道,“还有很多啊!”
项述:“……”
项述将剑鞘扔给陈星,开始拳脚一起上,居然这么赤手空拳清出一条路来,陈星抱着剑鞘,战战兢兢跟在后面,一五一十地给项述数数,只见长街上活尸纷飞,像沙袋一般被项述拖住当武器,横扫过来,直砸过去。
“三百九十九!四百!”陈星喊道,“四百个了!”
项述:“这样不行!太多了!”
陈星:“能上墙去吗?从墙上跑?”
项述:“跑不开!太挤了!没法冲上墙!”
项述要施展飞檐走壁的功夫,却奈何场地太小,刚清出来一块,又被活尸涌上填满了去路,强行拖着陈星要往墙上跑,陈星却喊道:“会脱臼的!不要这么扯!我的手要脱臼了!”
项述:“……”
“不行!”项述说,“退回去!”
陈星:“我再想想办法!我……只会发光啊!啊?!发光!发光可以!”
陈星马上祭起心灯,顿时面前一众活尸发出哀嚎,轰地溃散。
项述喘着气,肋骨还未痊愈,剧痛无比,看看四周,再看陈星。
陈星:“哎呀!太好了!”
项述:“……”
陈星背靠街畔房屋墙壁,手中绽放心灯强光,所到之处,犹如过江之鲫的活尸顿时形成一个半月形包围圈,忙不迭地四处避让,白光照到哪里,活尸就躲到哪里,正如在隆中山内那次一般。
“哈!”陈星正高兴时,险些就迎上项述的一拳,赶紧低头避让,哀嚎道,“别打人啊!”
陈星一招架,心灯白光消失,活尸群顿时爆发出狂叫,又围了上来!项述只是威胁,并不想真的在这个时候揍他,马上喝道:“发光!快!”说着抓起陈星的手腕,强行拖他出来,面朝活尸群。
“手要断了!”陈星狂喊道,“轻一点!”
光芒恢复,众多活尸又开始逃离。
陈星:“你现在是不是想打死我?”
项述:“……”
两人观察四周,项述说:“快走啊!”于是半抱着陈星,拖着他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又一个回身,陈星吓了一跳,说:“你干吗?!”
“背后!”项述不耐烦道。
心灯绽放出的白光,仿佛是活尸群的天敌,光芒所到之处,活尸纷纷逃散,但光一转过去,背后的活尸又蜂拥而来。
“跳胡旋吗?”陈星被项述抱着,一会儿转过来,一会儿转过去,就像胡旋舞一般。
项述:“闭嘴。”
陈星被项述半抱着,朝前,朝后,转来转去,说:“你是不是又想打我了?”
项述:“是的。”
“有人吗?!”远方男人喊道,“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
两人同时抬头,听见了冯千钧的求救声。
现世长安,未央宫已入夜。
“人呢?”
苻坚平生头一次遇上约了吃晚饭却被爽约的,天底下敢爽他的约的,也只有这柴米不吃、油盐不进的大单于。
“你告诉他了?”苻坚朝清河公主问道。
清河公主一脸茫然道:“告诉他什么?我就按着陛下吩咐,让他晚上与陈星到宫里来,陪陛下用饭。”
拓跋焱约了陈星今日碰面,左等右等不来,在一旁欲言又止。
“找找去,”苻坚开始有点警惕了,说,“看他出城了没有。”
初见那夜,苻坚还未开始朝项述暗示,便很是遭了一番冷嘲热讽,这令双方都生出了戒心,及至近日来又常听宫中密报——各族遗老遗少大摇大摆,前去觐见大单于,希望项述出面为胡人主持公道。
换作平日,苻坚自然一哂了之,但手下接二连三来报,大单于更夤夜前往汉人的聚集地松山,与曾有谋逆之疑的冯家会面,这便由不得他多想了。
“过午时,”清河公主见瞒不住,反正苻坚真要查,长安城里的情报都瞒不住他,只得索性道,“大单于与陈星,是跟着冯千镒的弟弟,冯千钧走的。”
苻坚一怔,却很快回过神,打发拓跋焱带人去找,又叮嘱道:“你让手下打听清楚,述律空的汉人名字,唤作项述。莫要说找大单于,免得横生事端。”
苻坚倒是不怕项述与冯家合谋,只想看看项述究竟在搞什么玄虚,城中军队都掌握在自己亲信手里,大秦一统北方已久,造反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拓跋焱更决计不会叛他。
拓跋焱得知陈星与冯家交好一事,却生怕捅出什么内情来,只想尽快找回陈星,好规劝他悬崖勒马,当即离宫,夤夜派人前去搜查。
镜中世界,昼夜未分。
冯千钧被扔出镜子时,撞得头破血流,勉强止住血后,遭到了一大群活尸的围攻,先前在隆中山内已经见过一次,倒不如何惊讶。只拔腿就跑,上了一间大宅的房顶,躬身观察,底下活尸已聚集成群,朝着他仰头,却爬不上来。
冯千钧几次尝试揭瓦,流星般朝地面掷去,打爆了几只活尸的头,奈何敌众我寡,没几下瓦片就空了,再揭自己还得掉下去,只得就此住手,疾呼求救。
接着,他看见了项述与陈星匆匆过来,陈星转得实在太累了,只得背靠墙壁横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