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洋发来一个ok的手势。
周珩下了床,先进浴室洗漱,对着镜子看了看气色,似乎比前两天好一点,也不知道是昨晚没有梦游,还是梦游了,但折腾的不狠。
等周珩收拾好,下楼时,却只见许景昕一人,不见康雨馨。
周珩看了看桌上,只有两幅碗筷,问:“就咱们两人么,她呢?”
许景昕说:“刚走。”
周珩又问:“那昨晚……”
许景昕将两碗粥放在桌上,坐下说:“按照你的意思,跟她聊了几句。”
周珩也跟着坐下来,一时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惊讶,就盯着许景昕看。
许景昕见她这样,倏地笑了:“边吃边说。”
周珩心不在焉的吃了两口,放下筷子:“还是先说吧,给我个痛快。”
许景昕又是一笑,也放下筷子,转瞬正色了几分:“她提了个要求,希望我把许景烨救出来,她很关心他。我猜,这也是她愿意跟我说话的主要原因。”
周珩想了想,接道:“十一年前,我和许景烨的确有点关系,我猜那时候我也动了真情,但这段记忆我是没有的,应该是她。”
许景昕继续说:“然后,她跟我说,是她先来的,你才是后来的。这意思你明白么。”
周珩好一会儿没接上话。
片刻后,她似乎想明白了,才说:“绑架案之前的事,我是有记忆的,而且可以追溯到我的童年。如果说我是后来的,那么我出现的时间起码也有二十年了。”
许景昕轻叹道:“我刚才翻过资料,如果确定是人格分裂,那么这种病一般都起始于童年,大多因为是童年创伤。因为成年人已经完善出一套消化外界刺激的系统。而它和精神分裂一样,都是自动触发的一种防御机制,因为年纪太小,受到的刺激太大,无法负荷才会出现。至于成因,有遗传因素,也和童年遭受过虐待有关。”
这番话落地,周珩更茫然了。
童年遭受虐待么,她肯定是没有的,那些来看管她和母亲的人,的确对母亲施暴,但他们从没有动过她。
至于遗传,梁琦的精神很正常,即便命运多舛,还被囚禁多年,也没有到崩溃的地步。
周珩的纠结不自觉地流露在脸上,许景昕看到了。
他也猜到周珩的思路,也几次想开口将她打断,将她死胡同中拉出来。
事实上,他也第一时间排除了童年虐待的可能性,但让一个小孩子受刺激,也并非需要虐待,可能还会有其它途径,比如她看到了某些事,已经超出了她精神上的负荷能力。
当然,还有遗传因素。
可是“柳婧”二字在他嘴里徘徊了几次,都没有说出来。
还是不能操之过急,起码现在并非最好的时机,还是要再等等。
人往往就是这样,会“自我逃避”,自己将眼睛遮起来,其实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
就好比说另一半出轨了,作为枕边人其实是最早有所觉察的,毕竟彼此深知对方的生活习惯。
可在现实中却有一种现象,就是周围的朋友都看出来了,唯独枕边人还被瞒在鼓里。
是真的不知道么,是真的没抓住过端倪么,是否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略了对方的异常,还是在自欺欺人,开启了逃避模式?
这顿早饭周珩有些食不知味,勉强吃完,觉得胃有点紧缩。
等到收拾好餐桌,周珩才想起来问:“除了刚才说的,你们还聊什么了?”
许景昕说道:“还有两个很有意思的点。我说我不知道许景烨在哪里,她说让我找程崎,说他一定有办法,还说让我给程崎带句话,只要他能救许景烨,她做什么都可以。”
周珩点头道:“我们毕竟是从小就认识的情分。”
“是么,我倒不认为是这种情分。”许景昕笑了。
周珩顿住,和他对视了两秒,又听他说:“程崎为茅子苓、林曾青做的事,你我都看到了,他没有跟她们讲条件,那些事是他自己要做的。如果是这样的情分,根本不需要她开口,程崎那天也不会想要许景烨的命。在她看来,这是一次交换,是要讲条件的。她也一定清楚,为什么程崎要杀许景烨。”
周珩下意识攥紧了掌心,其实有些事她并非毫不知情,她虽然一直在寻找答案,可是每当靠近时,她又下意识的回避,不敢去揭破。
周珩垂下眼,吸了口气,隔了几秒才回应道:“他们的恩怨,应该来自十一年前的绑架案。”
许景昕接道:“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我刚提到这件事,她就急了,而且反弹的很厉害,她在害怕,也有保守秘密的意思。我猜让她这么做的动机,也是许景烨。”
周珩看向他:“因为绑架案,极有可能是许景烨做的。不过我想,程崎也有参与,但应该在暗处,他和许景烨那时候并没有接触过。”
许景昕没接茬儿,只是将自己此前的假设代入其中,很快就推断出一个故事的雏形。
只是要证实他的猜测,还需要再做一件事。
周珩见许景昕沉默了许久,她也起身进了厨房,顺手煮了一壶茶出来,端出来后,又看了眼时间。
按理说,袁洋早该到了。
大概还在堵车?
周珩倒出两杯茶,说:“今天坐我的车吧,袁洋来接我。”
许景昕醒过神,应了一声。
周珩又给袁洋发了微信,问他到哪儿。
只是好一会儿都没人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