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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夏凉通话后,我镇定了一些,整理思路,拖出了柜子里的行李箱,打包起私人物品。
全部整理完后,我给唐鹤生去了个电话,他那头接得很快,上来就噼里啪啦一顿问:“喂喂,咋了欣欣?林辉那孙子怎么你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我可能要搬出来一段时间······”
我尚在斟词酌句,唐鹤生却是提前抢过了话头:“害,早说了让你直接上我家住。林辉那孙子又给你找不痛快了吧?上次我们过去的那间公寓你还记得不?上次我生日你们来过的那个,现在给我改成琴房了,日常都是空着的。”
顿了顿他又道:“你也别老觉得不好意思白欣,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大家是真心把你当朋友,有些事你不愿意说,我们也不好多问······但真的你别老这么见外,我们都是真心的帮你,先打个车去吧,我把邹桀和沈瑾月也叫上,就当是去那开party了,庆祝你搬出来。”
方才还惶惶的心,像是被浇了杯温水。我在床边地板上坐下,伸出一只手虚掩住了脸,我对着电话那头认真而珍重地道:“谢谢。”
唐鹤生借我暂住的房公寓,虽冠了琴房的名头,娱乐设施却装了个大满贯。
林辉仅知道夏凉是九中的,料想他再神通广大也不至于摸到人家地址,上门找茬。林秋深在餐桌上有问过林辉的开学时间,他只会在国内呆一个礼拜,也就是说,只要确保这一个礼拜他不去九中找夏凉麻烦。
我便也暂时安下心来,在琴房公寓和他们三人里打了两天的游戏。
期间邹桀问了我不下十遍,送女生什么生日礼物比较好。姚蔓婷的生日就在下个月,料想他是准备表现一下,获取女神芳心。见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跑去跟唐鹤生取经,也不知他两说了些什么。在那之后的邹桀信心满满,仿佛生日会上就能将九中文化班校花一举拿下,脱离我们的单身行列。
转眼又是周三,我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一上午的语言课都没听进脑子,只手在课桌底下频频翻看手机消息。
由于英彩的特色班,走的是出国和艺考的路子,一礼拜安排了两个下午给学生自行安排专业课。
我跟唐鹤生分别准备走小提琴和钢琴专业,周三下午会去同一个机构上私教课。正提着琴盒往保安室走,天却越来越阴。九月就像个脾气古怪的美人,阴晴不定的天,来势汹汹的云。
分明几分钟前还在教室听见了前排女抱怨太晒,转眼乌云已密密麻麻地铺过来,摩擦间尽是压抑而沉闷的雷声。我心里的焦躁感更甚,扯开了点领子不断扇风:“今天好闷啊。”
唐鹤生在后边懒散道:“嗯,雷暴了来着,今年这天也是怪了。”
正听着,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打开扫过一眼。是林辉发来的消息,发的是张图片,拍的是阴云密布下的九中的大门。
被压抑许久的雷,似是终于冲破了厚重的乌云,锋利的白光闪过,“轰隆隆”一声巨响。
心脏像是被高高吊起,我将手中的琴盒胡乱塞到唐鹤生手里,转身便向大门口冲去:“帮我请个假,我今天不去上课了。”
“哎!大下雨天的你去哪啊!我去,疯了不成······”
我冲到大门口拦了辆的士:“师傅,去九中!”
途中我点开微信对话框,给夏凉发了两条消息,却都没有收到回复。带着异种电离子的两朵云在天空中激烈碰撞对流,两败俱伤。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这重量,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噼里啪啦”砸在车窗上。
九中占地面积大,学生被要求全部住宿,我到的时候已是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放学时间。九中校长附庸风雅做了极多的绿化,是桂城唯一一所教学楼里有修荷塘的学校。大路小路弯弯绕绕,我找了两三个同学问路,才找到夏凉所在的14班教室。外面是瓢泼的大雨,教室里坐了好些被大雨困在教学楼的学生,但夏凉却并不在教室。林辉把她叫走了吗?夏凉脚受了伤,有碰上这样的天气,她会去哪?
就在我心急如焚,皱着眉在窗外张望的时候,一个女生在我背后“咦”了一声。
我转头,身后站着个穿着九中校服扎着双马尾的女生,我正疑惑,想着自己好像并没见过她,她却是惊喜地开了口。
“你是白欣吗?Free音乐节上的那个。”
我点头:“你好同学,你知道夏凉在哪吗?”
她指了一个方向:“刚刚往寝室那边的走廊走了。”
我道完谢后便向着她指的方向跑去。
九中的走廊成回字形,平直的回廊圈住了中间的一方又一方的池塘。我跑过最后一个转角,看到了举着拐杖的夏凉。教学楼到寝室之间有段没有棚顶的路,夏凉正靠着廊柱,艰难地开伞,脚边还放着一把热水壶。
“夏凉!”方才跑的急,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夏凉诧异地转过身来,我弯下腰撑着膝盖调整了下呼吸。廊外雨声嘈杂,塘里荷花叶乱颤,积水从廊顶落下,成了天然雨帘。
“白欣?你怎么来了,你们今天…不上课吗?”
我见走廊那头仅她一人站着,也有些懵,林辉走了?还是没有找到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走上前去帮她撑开伞,又拎起了地上的热水瓶:“我请假了,你脚都受伤了怎么还自己拎水瓶,你的室友呢?”
夏凉笑了笑:“雨太大了,不好老麻烦别人。”
我撑着伞,掩住夏凉向寝室走去:“你怎么不回我微信?”
“啊,你给我发消息了?我手机没电了,下午放讲台底下充电忘了拿出来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我眨巴了下眼睛,“你给我发什么了?”
我观察她神色,没觉出有什么异常:“就是问问你今天······有没有碰到什么之前没见过,明显是不是九中的人。”
她思索了下:“有哎,刚有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向我问路。”
我心下警觉:“他跟你说了什么?”
许是我突然表情凝重,夏凉迟疑了一下:“…就是问路,他问九中的荷花塘在哪…白欣,你认识这个人是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我们已走到了九中寝室门口,我甩去伞上水珠,迟疑片刻,对她开口道:“嗯,那是我继父的儿子,我户口本上的哥。”
短暂的沉默,周围只剩下了“唰唰”雨声。我冷静下来想了想,学校里这么多监控,就算是住宿也有老师在,林辉必不可能在这对夏凉不利,林辉给我发照片,可能多少报了点戏弄的心态,或许就是想看到我心急火燎的来回折腾。而白薇兰给我请的小提琴私教老师也极为难请,是个傲气清高规矩极多的,这一次我临时放鸽子,想必惹的得人家不高兴了。回去难免还要跟白薇兰一块去给人家登门道歉······
我捏了捏鼻梁,疲惫地想着,还真是着了他的道了。一边却又庆幸起来:还好,他没找夏凉麻烦。
“他翻了你给我的照片,包括我问你要的那张,他······很喜欢给人找不痛快,我怕他找你麻烦。”
夏凉没有多说什么,轻轻勾住我的手:“能帮我把水瓶提上楼吗?”
在楼梯上夏凉转过身来面向我认真道:“白欣,你今天能为了我跑这一趟我真的很感动。虽然我不知道你跟你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想在学校里有老师有同学的,他不会把我怎么样。下次就不要这种天跑出来了,雷暴天外出真的很危险。这么大的雷你不害怕的吗?”
我被她噎了一下,刚还有些拧巴的氛围,被她这跳脱的脑回路一拐,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有些哭笑不得:“哦。”
顿了一下,她又道:“还有,无论别人做了什么,这都不是你的错白欣。所以别老皱着眉头了。”
说着她突袭似的,伸手在我眉心弹了一下。我猝不及防,捂住额头惊愕地瞪了她一眼。
她却是笑了起来:“这不是好多了,别整天苦大仇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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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断更就是说,最近公司也很多事,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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