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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楚宣用了好长时间才将人哄睡。然后他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御行天瑞的睡颜好长时间,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世人总觉得皇家富贵,那是极好的命运才能生来成为太子,成为整个盛澜国最尊贵的人。
可是眼前的人不知道为了此刻的荣耀,默默地付出了多少。他手里摩挲着御行天瑞的指腹,心中默默地将御行天瑞跟汉帝他们之间的关系理清。
一瞬间,似乎一直让他很困惑的很多事情,都清晰明朗了起来。从他在军营里跟御行天瑞两个人失踪的时候,他就很是疑惑。御行天瑞贵为太子,就算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汉帝的第一反应也绝对不是任由皇室宗亲任意为之。
那个单钟离就算是能耐再高,也绝对没有资格跟御行天瑞放在一起相提并论。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疑惑。真要引起他的注意则是当时汉帝声称他病了,所以无力朝堂,对于御行天瑞在这边的事情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当然没有帮单钟离做什么,但是身为一国之君,在知道自己的太子还活着的情况下,就算病入膏肓,想来第一反应也是为自己的儿子正名才是。可是汉帝偏生让一个外室子来到了军营,还差一点抢了御行天瑞所有的功劳。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三皇子的突然出现,可是他看着三皇子的作风,当真不像是一个流落在外没有受过教育的人。就算真的是三皇子天资如此,时间赶得也太巧了。
想着想着,杜楚宣就走出了房间。洛一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他的身后,“主子,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杜楚宣瞥了洛一一眼,明白他这么说是为了什么。想到他是御行天瑞的父亲,也是他真正名义上的公爹派来的,也放心不少。
“汉帝知道洛门的存在?”这是杜楚宣现在最想要知道的,果然他此话一出,就察觉到洛一有一瞬间的紧张。
“主子想的没有错,皇上他一直都只是怀疑。真正有所猜测是在先主离世之后,他找不到真正的诏书才对洛门和先主之间的关系有所怀疑。”洛一沉吟了一下,才继续开口,“他将殿下看得如此紧,就是担心殿下跟洛门联系上了。”
在那人去世之后,洛门的人就偷偷的派人潜入了皇宫。经营了许多年,才总算是跟御行天瑞搭上线。那个时候的御行天瑞也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饶是御行天瑞心思沉稳,也用了很长的时间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对御行天瑞来说,不管汉帝秉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思,至少在御行天瑞的面前,他都恰到好处的表现了一个和颜悦色的父皇应该有的形象。给予了御行天瑞成长之中需要的一切支持与鼓励。
所以御行天瑞在接手洛门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下令。洛门的人化整为零,不得再与朝堂有任何的博弈。而在他御行天瑞的一生之中,只要是汉帝没有对他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他便当这些事情从来都不知情。
虽然这些属下看着很是心酸,可是到底御行天瑞才是唯一的参与者。所以他们对御行天瑞的吩咐没有任何的不满,全都执行了。这才是为什么有丰厚底蕴的洛门会一夕之间让整个江湖都难以察觉的退隐了。
“那满楼呢?”杜楚宣停下了脚步,看着院子里的海棠花,神色有些莫名,“从军营里营救单钟离的那个人开始,满楼的人似乎就一直很有针对性啊。”
洛一楞了一下,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杜楚宣的与众不同。原本洛门的门主换成了杜楚宣,很多人是不满的。他虽然没有说,但是对杜楚宣到底是没有那么服气的。可是没有想到,杜楚宣不过是刚刚了解这件事情,就能将各种关系分析透彻。
“回主子的话,这满楼的势力——从我洛门建立的时候便是存在。一直便是洛门的心头大患。但是先主也没能查明这满楼的楼主到底是何人。只是这个人似乎跟我盛澜国的皇室宗亲行走密切,却从来不跟皇室嫡亲接触。”
杜楚宣眯了眯眼睛,这个满楼当真是奇特。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种只跟皇室宗亲接触,却不跟皇室嫡亲接触的状态,若说这个满楼的主人真的跟皇室没有什么关系,他都不相信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天上的月色,“我今天问你的话,你最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说到这里,他突然转身看着洛一,“我知道你们还是听从子正的话,但是有些事情无需告诉他——他背负的太多了。”
洛一朝着杜楚宣深深的鞠了一躬,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行动之间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见他如此上道,杜楚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御行天瑞茫然的睁开眼睛,就对上了杜楚宣一直盯着他的目光。
“!”瞬间他就想起来了昨天晚上他做的那些愚蠢的事情,当下双颊就红了起来,“你,你——”
他你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还是杜楚宣先开了口,将他从那种羞愤欲绝的状态中解救了出来。
“子正不必担心,我说过,以后我都会陪着你的。”他将御行天瑞揽到自己的怀里,小心的安抚着。
某人缩在杜楚宣的怀里,看不见对方戏谑的目光,总算是平静了不少,听见了这句话,哼了一声,“你最好如此,要是——”要是让我知道你以后有二心,我第一个便要杀了你。
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不过杜楚宣奇异的明白了。
当两个人装似平常的用完早膳的时候,一伙不速之客总算是来了。杜楚宣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心道一声:总算是来了。
门外不是别人,正是巡捕房的人,带着一众人就吵闹了过来。因着这般找上杜楚宣,掌柜的自然是拦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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