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可曾吃药了?”祝长舟伸手似是想给我揉揉腹部,但又想起自己满身血污银甲未脱,反倒退后两步,背过身卸甲。
“吃过了。”我道,“元帅若无其他事,一衡便告退……”
“浚之,”祝长舟打断我,手上脱甲的动作未歇,“我今日及笄了。”
我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一时间讷讷道:“恭喜。实是以为小姐介怀——”
我话未说完,自觉不妥:“属下失言了。”
祝长舟把甲胄挂上衣架,仍旧背对着我:“月麟说我介怀?”
我不知怎么回答,幸亏祝长舟也不需要我回答,她转过身来正色道:“这种事情,你直接问我便是,何须听旁人言语。”
我心道,话虽如此,哪里真能直接问。
她自然也知道我想什么,边脱外袍边说:“浚之如不介意,你我结义金兰如何?”
我心里有些见不得人的心思,自然在她脱衣时就眼观鼻鼻观心地非礼勿视,听她这飞来一句,下意识抬起头“啊?”了一声,又赶忙低下头来。
祝长舟似乎停住了动作:“你不愿意?”
“自然不是,”我连忙道,“一衡一介草民,恐怕不妥。”
谁想跟她做姐妹啊!
祝长舟似乎叹了口气,道:“罢了,不拜也好,省得日后麻烦。”
我虽然不知她说的这个日后是何意,但指定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我正待开口要问,她又道:“长舟确实待你如手足姊妹,还望浚之不必与我生分。”
她这种话其实说了很多次,我若说不动容便是假话了。但我实在是有苦说不出,总要和她保持一个避嫌的距离,没想到她如此敏锐,次次都能觉察出。
我应了一声,便顾左右而言它:“子昭说笑了,我何时与你生分?及笄一事,是我做得不妥,也不曾准备贺礼,还请子昭莫要怪罪,容我稍后为子昭补上。”
“贺礼倒无妨,晚上陪我吃碗面吧。”她说。
我笑道:“荣幸之至。”
祝长舟似乎又觉我这句话说得生分,似嗔非嗔地看我一眼,口中却话锋一转:“今日会上未及细问,你说朔荇人营帐东部是女眷?”
“不错,”我把阿五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我看文献记载,朔荇部族都是举家迁徙,便是作战也是如此,想来情况属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