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悚然一惊:“没有活口?”
“没有活口。”
“你们之前问话时可发现什么异常?”
紫述回忆道:“无甚异常,掌柜只说小周将他娘的镯子当了一个。”
这个青黄不接的世道,当点东西也正常。
当铺在这个节骨眼着火,多半是人为。是为了灭口?祝府的人已经找过去了再灭口,是不是有些迟了?还是说,之前侥幸以为我们发觉不了?
我问道:“能查出放火的人是谁吗?”
“我们的人手不够,没有一直盯着当铺。问了左右街坊,没有人察觉。等被发现的时候,已经火光冲天。”
我觉得不对劲:“当铺今天不是开门迎客么?怎么会烧死伙计还没人察觉?”
“不知,”紫述道,“好像是在我们的人走后突然闭了店。”
我心中有个不好的猜测,不会是像小周那样自杀吧?
如果是自杀,怎么会有人就甘愿这样死去呢?我其实不大理解。
曾经在读伍子胥的故事时,看到渔丈人那段就大为震撼。讲的是伍子胥逃难时被渔丈人所救,有些担心渔丈人会出卖自己的行踪,渔丈人为表清白,投江而死。
我虽然知道这种故事的流传,在封建社会多半起的是教化的作用,但这种以死明志、以死效忠的行为对我来说着实有些遥远了。
当铺的人一死,线索就断了。
这便难办了。
我皱着眉,敌人在暗我在明,这种感觉不算很好。
此时,车外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窗外有人呵斥:“祝府马车在此……啊!”
我心下一紧:“紫述?”
紫述早翻出车外查看,只听她高声道:“保护姑爷!”
我心跳如雷,觉得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因为我听到了刀兵相接,听到了马嘶人吼,听到了乱世中不值钱的人命凋零。
上一秒风平浪静,下一秒生死攸关。
我在静悄悄的车里,而几步之外喊杀震天。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滚下了榻。伤处虽撞在毯子上,却仍让我疼得眼前发黑。
我勉强提起一口气:“来者何人?”
紫述喘着气道:“不知!他们不答!”
我疯狂回想,究竟是什么人要我性命?我自认来此并未与人到结仇的地步,剔牙大哥?不像有这般能耐。王槐?此子看起来心性单纯,按说不会如此行事。周公子?倒是有些可能,但正如他所说,他是想得到祝长舟真心,杀我无用。
那会是哪方人马?小周和他们是一伙的吗?
动机又是什么?信了祝长舟放出去的鬼话,以为她真会与我同生共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