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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一下。
“是啊,我可真幼稚,幼稚到极致了。”
我们来到广场,广场上的石头雕像是一只老虎,它的头仰起,牙齿外露,它的鼻子耸起,颜面凶恶。我看了它一眼,只是走过,原来这种吓人的把戏就那么轻而易举被行人忽略。
“李清风,她,”我突然说起话来,“她还好吗?为什么会中木仓?”
“受了点伤,问题不大。关于中木仓,那你得自己去问她了,清剿组的事,还轮不到我们来管。可能得罪了他们吧。”赵琳莉轻描淡写,好像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可是明明她得知了这个消息,就气愤地跑来李清风的休息室,把我打了一顿还不够。
“好,那我问问她。”
赵琳莉噗嗤笑了出来,她哈哈大笑。“张静语,要是你和她在一起就好了。可惜了,我能看到那一天吗?”
她看着我,眼里不知充满着落寞还是不能实现的期待。
李清风啊,她是一个神经病患者,她也是一个罪恶深重的人。但往往因为她是有罪的病人而免于她的罪,但从来不考虑她却是个罪人而不是病人。
“我还没有价值观扭曲到爱上一个罪犯吧?”我苦涩地笑了笑。
走了很久,终于碰上了一个早起准备早餐的早餐店。赵琳莉拉着我的手,也不怕我会逃。她点了几种包子,叫了两杯豆浆。我和她坐了下来,她撑着脸对我笑。
有时,我觉得对面这个女人很像母亲,一个盼着我长大,恨我不成气候,我受伤了又会心疼的女人。
“两位美女稍等一下哦,包子才刚刚上蒸炉呢。”阿姨擦了擦脸上的汗,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跟我们说。她注意到了我手脚上的伤痕,笑着的肌肉突然停在了原地。“呃,那我去忙了哈。”
“好,您去忙吧,我们还不着急。”赵琳莉已经拆开了一双筷子,她拿起筷子在桌子上敲了敲,她凑近点小声对我说,“你看到阿姨的脸色没有,除了总部那伙人没有在意以外,是个正常人,都觉得很奇怪吧?”
但我已经习以为常。
李清风带着我出去也好,在房间里也好,要么手上戴着手铐,脚上永远都是拖着镣铐,狗项圈也很少摘下过。就不说手臂和腿部的刀痕与一圈圈泛红的烫伤,光看着狗项圈,都会觉得很奇特吧?
但我已经习以为常。
我早就失去了脸红的资格,任由眼前的人,看遍我裸露的躯体,听着我高///涨的喘//息。
我没有回答赵琳莉的话,只是盯着木桌子上被一些小孩刻着的的字。上面写着联系方式,表白对象,英语单词还有那些耍酷的句子。我笑了一下,赵琳莉反倒伸出手,摸了我的脸。
我抬起头,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掉了下来。
“呃美女,你们的包子来了。”阿姨端了一笼包子,里面应该是不同的馅料。她拿起两杯豆浆,分别放在我和赵琳莉的面前。我耸耸鼻子,用手擦掉眼泪。
“先喝点豆浆吧,补充补充水分。”赵琳莉收回了她的手,笑着说。
我点点头,两只手握着杯子,喝了下去。
阿姨坐在了我对面的桌子旁,她叹了口气,又一次擦了擦汗。她打开墙壁上挂着的电扇,拉起上面的细绳。绳子弹跳了一下,电扇就开始摇摆了。
“美女,你们怎么起这么早啊,现在才六点钟啊,一般你们这种年轻人,早上都不吃早餐的。”阿姨看着我,她一定在好奇我的伤痕吧,说不定下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了。
“是啊,可是我已经不年轻了,”赵琳莉没有吃,只是用新拆的筷子搅动豆浆,“年轻的是她呢,张静语,你平时是不是不吃早餐的?”
“平时吗?”我盯着豆浆在杯子里摇晃,一时不知道她说的“平时”是什么时候。
在总部,幸亏李清风买来了零食,我才能保证饥饿的时候有口粮。那么在易启呢?挨饿是经常的事情。就算她在身边,我也不可能得到食物。在金桥呢?我曾经住过的租房,好像早上确实起不来。
“阿姨,你们一般多少点起来啊,做这种包子,应该要起很早吧?平时人多吗?”赵琳莉见我又没有反应,就开口问起了阿姨。
阿姨很快从打量我的身体转移到赵琳莉的身上。“那可得早起哦,我年纪大了,也很早醒,四五点就起来了,晚上醒个面,早上边做包子边蒸包子,也很快的。现在啊,年轻人都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啦,都是些老顾客。”
阿姨叹了口气,似乎在感慨时代变迁。
“不过,学生还是会来这里吃早餐吧?因为要赶时间。”我终于接了一句话。
但是阿姨摇摇头,她拿起桌子上的大扇子扇起风来。“现在学校附近到处都是小吃,什么饭团寿司,杂粮饼到处都是,哪有人喜欢吃包子啊。你都不知道,之前有个男的来店里,说要收购我这小店,说什么什么联盟,卖粥的,牌子打得响,嗐,瞎折腾。”
赵琳莉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吃饱了吗宝贝?我们回去吧。”
我吃完了所有的包子,喝掉豆浆,就连赵琳莉的那一份也给我吃了。“回去吧。”
阿姨惊讶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的胃口。“美女啊,要多吃点知道不,你太瘦了。”
我点点头,对她笑了笑。毕竟,昨天我只是吃了一个蛋糕。
赵琳莉拉着我的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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