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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头,发现熟悉的人站在我的面前。李清风,为什么还是你?
“你好点了吗静语?对不起都怪我,我没有好好看着你。你太虚弱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不应该不听话,不应该,不应该。”她掐着我的肩膀,手指叩/进我的皮/肤/里,她在报复我。
“张静语,你看看你,你都摔成这样了还乱跑。你跑什么呢啊?要不是好心人帮你叫了警察,才从你联系人里面找到了你朋友,”男医生把点滴调的快了一些,“这几天就好好在医院里待着吧,李清风好好照顾她。我去忙了,有事叫我。”
“谢医生,”李清风叫住他,“麻烦您了。”
“哎呀没事,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叫我,大家都老同学了嘛。”医生与李清风对视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上扬,随后挥挥手走了。
我听着那些话,难受得又吐了出来。李清风坐在凳子上,表情变了。医生,老同学?大学和我同个专业的李清风,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医生?
“怎么办呢李清风,我很难管是吗?”我抬起头,擦了擦嘴巴,嘲笑她。她的脸没有笑容,手指一直在抓着她的裤子。她瞪着我。
“好了静语乖,少说点话吧。你饿了对不对,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黄焖鸡,你要吃对吗?”李清风笑着说,拿起那盒饭,用勺子装满。随后又冷淡地说了句:“回答我。”
为什么要命令我?
“我没力气跟你斗了,李清风,你赢了。别给我玩这些了,”我甩开她的勺子,饭撒了一地,“你的表情出卖了你,你根本不想关心我,你只想把我关起来,满足你的私雨!”
我大吼,传荡在病房里。病房只有我们两人,这是单人间。李清风家境看来不错啊,竟然能在拥挤的医院里找到一个单人房,束/缚着一个看上去就没有重病的我。“我不理解,你要是爱我,你可以追求我,你可以问我,但是你能不能正常——”
她扇了我一巴掌,我的耳朵又叫了。疼痛又一次麻痹了我的全身,手上的针/孔,脚上的红色勒/痕,都不足以让我感到难过。只有眼前的人,她才让我难过。
我被她逗笑了。我发自内心的笑。窗户外的鸟儿叽叽喳喳,追逐着另外一只鸟。似乎下过了雨,泥土的气息从消毒水的味道里脱颖而出。
“我不喜欢你,李清风,别逗了。这是医院,不是你那屋子,你做不到把我无声无息地关起来欧打我!就凭你那点伎俩,你能做得了什么?我只要喊救命,外面的人立马就能把你按在地上!”
我的嗓子嘶哑了,眼泪直流。“你做不到的,李清风。”
她愣了一下,眼睛睁得很大。
“我爱你静语。”她突然跪了下去,握住我的手,仿佛在忏悔。“对不起对不起,我会控制我自己的,对不起,我错了,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就一次。”
“够了,”我收回我的手,“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可你呢?你真的有对我好过吗?我甚至觉得我曾经在我身边,只是想控制我,盯着我,监视我!这些,只有你最清楚吧?李清风。”
“别说了静语,我知道错了,你不是要报警吗?我把手机给你,你去报警吧,你把我抓了吧,我对不起你。”她哭了,一直想抓着我的手。可我不愿意。
她为什么能够轻易的说报警,为什么她会哭?她会害怕我离开吗?
“自首吧,我陪你去李清风,看在我和你曾经还是朋友的份上。”
“好,谢谢你。”李清风一直在哭,跪下地上。就连来换药的护士看见了,她也没有起来。我视而不见,只当她在演戏。护士给我一个眼神,似乎在告诉我不要太过分。我怎么会那么好心呢?李清风,你真的是够了。
“李清风,哭够了吗?我不想再见到你,你出去吧。”我想让她赶紧离开,那倒不是我自己有多么硬气,我反倒是害怕她反悔,随后暴怒起来掐着我的脖子让我求她别走。二来,护士姐姐总是在提醒我,我也不好再让她跪着。
李清风低着头起身,护士姐姐还好心抽了几张纸递给她。“哎哟,有什么事儿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这样哭哭啼啼的,多丢人啊。”
“是啊,多丢人,李清风,知道吗?我嫌你丢人。”我连忙接上护士的话,我知道她在说我的不对。李清风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凳子上。她拿起香蕉,开始一条一条的剥开。
“吃水果吗,静语?”她吸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可怜的样子竟然让我有些怜悯她。我会改变我的想法吗?我会说是因为她错误的想法,只要她改变就好了吗?
我也不想,不想走进派出所。
我接过了香蕉,护士也关上了门。我正想吃香蕉,没想到她突然起身,咬了一口,随后红着脸对我笑。我的呼吸急促,不是她的动作多么靠近我,而是感到一阵恶心。
“够了李清风,出去!”我又把东西甩开,虽然刚才的对峙,醒来也没吃一点东西,吐了太多,我很饿,可是比起饥饿,我更希望李清风滚。
李清风捡起香蕉,把地板擦了。“对不起静语,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出院了。第一件事情不是给同事报平安,也不是告诉父母我现在在干些什么,而是催促李清风赶紧去自首。由于都是轻微伤,医生第二天就告诉我可以办出院手续了。但是李清风却执意要等到第三天出院,我不明白。前天她也不在医院,也不担心我会逃跑,也不担心我会把这件事情给任何人说——也许是我不忍心,也许是她了解我不会那么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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