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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我的马。”
说多少回了,那是立塔的马。
尤里眯起眼,用威胁的语气说:“你不会是想,从刚才那里买马吧?”
但愿鸢尾国的雾气,没把这个人类的脑子搞坏。
“……呵呵。”
让你得意一会儿。
经过尤里的提醒,埃米尔突然意识到:“有一件大事。”
“什么事。”
话说回来,埃米尔还没提他最近的安排。
“我觉得应该没有人,会来鸢尾国看吧?”
埃米尔见尤里一脸无所谓,提示道:“咱俩刚走,鸢尾国就变成这个样子……”
跟刚被人放火砸城完一样,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你现在纠结这个,也没用。”
没人会看吧。
尤里觉得,不用太过在意:“易莱哲主教都把它定性为‘不可到达’了,教廷的人肯定不会想着过去。”
他们又不傻,不可能白白给自己添麻烦。
埃米尔回忆起,遇见伍德洛骑士时,背后莫名感到的寒意。
“……”
他觉得,多半会被知道。
看着埃米尔,仿佛吃了苍蝇的表情。尤里同样记起,那名跟踪过他们的巡逻官。
“你确定,自己没招惹过他们?”
就埃米尔的性格,没准得罪了人,自己还不知道。
“我真没有。”
埃米尔感到很冤枉。
他发出委屈的呐喊:“我都没见过他们!”
教廷的人想跟踪他,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就算他穿的铠甲,可能来自于教廷。但那不就是一件衣服吗,至于这么小心眼吗?
“你还委屈上了。”
尤里有点想笑:“所以呢,你能怎么样?既不能拒绝,又不能把他们打跑。反正无法反抗,还不如直接接受。”
精灵还是没忍住,嘲笑道:“让你天天看别人乐子。这下好了,得罪人了吧。”
大不了,他出面解决。
埃米尔撇嘴。
怪不得别人都说,精灵族记仇。他就拿他开了几个玩笑,竟然能记到现在。
“走了,不说了。”
埃米尔用手,把被风吹到眼前的头发撩回去:“反正如果真的有事,他们肯定会找上门来。”
他又不怕他们,他只是怕麻烦。
唉。
真的烦。
“等回去以后,我去买个马。”
“你不等先交完任务,再去吗?”
尤里挑眉:“而且,我并不急着要用马。不如等你的事情结束后,回科迪亚小镇再说。”
埃米尔瞄尤里一眼。
“那行吧。”
既然都不急,他也用不着赶精灵走。
“百丽儿老板娘在拉迩胥,要等商队回去后,才有时间找她。”
他问尤里:“你要和我一起吗?”
“当然一起。”
尤里仰头远望:“快到了。”
穿过丛丛林海,他们又再度重回人间。
“呦,回来了。”
班森从远处,向他们挥手。
他背对着光,仿佛预示着另一个世界的到来。
“啊,我们回来了。”
埃米尔抬手,回以问候。
不管怎么说,这一场有关鸢尾国的旅行。
终于落下帷幕。
“命运。”
在遥远的圣玛丽亚大教堂。
有人对易莱哲主教说:“你插手了命运。”
“是。”
易莱哲主教笑道:“我很清楚,我并不会让它有任何偏离。”
命运,早已步入正轨。
穿着华丽衣服的女人,偏过头。
“我知道,你希望一切都能顺其自然。”
易莱哲主教将手中的圣经,放在女人前面的桌上:“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又怎么会成为必然呢?”
“当初,我让你去找伊诺克。”
女人淡淡的道:“如果没有我的预言,你会去偏远的蒙特镇,找他吗?”
“你啊。”
易莱哲主教摇头。
他握住女人的双手,并将他们带离桌面上的水晶球:“预言,不是生活的全部。”
“你我都不年轻了。”
“相信他们,卡米拉。”
预言家卡米拉抽回手。
“我不能相信。”
她冷声质问:“你在那些孩子反叛时,也是这样和我说的。结果呢?”
“他们只是误入歧途……”
“误入?!”
卡米拉直接打断:“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不等易莱哲回话,她继续道:“他们一部分为了贪图人们的信仰,不惜勾搭上魔鬼。他们想要的是荣华富贵,哪来的诚意信奉神明!”
“还有那些,干脆成为异教徒的。”
卡米拉直接一拍桌子,站起来直视易莱哲。
“你到底想没想过……这世界上,真就是没有上帝的存在!”
只有教廷的主教知道。
现在,早就没有任何神与天使了。
每当人们向上帝祷告,希望能够获得帮助的时候。主教们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继续在苦难中挣扎。
而每一次看见精灵族,以及其他非人的时候。有一部分人,就会开始怀疑。
怀疑自己,为什么要信仰虚无的存在。
“我们没有办法,卡米拉。”
易莱哲平静的注视,眼前这双带有强烈愤怒的淡紫色眸子。
“我们只能接受。又或者是等待新的,能够替代它的秩序到来。”
身为教廷主教与预言家的他们,早就被深渊凝视。无法挣脱,无法反抗。只能等待命运的审判,让一切推倒重来。
卡米拉推开易莱哲。
她想要离开。
“你放过约瑟夫·道林……”
卡米拉停下脚步。
易莱哲慢慢的说:“……不也正是预测到,他会成为关键吗?”
给原本会成为尘埃的人,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卡米拉背对着他,沉默。
易莱哲只是注视着,她的背影。
“我一开始,只是希望伊诺克成为救世主。”
卡米拉的声音,慢慢传入易莱哲的耳中。
“他会阻止邪恶的黑龙,给我们带来喘息的时间……至于那对兄弟,不过是旧时的天使而已。我不希望,他们成为恶魔。”
画师的力量,就如同他自己所想的那样。
这不是属于人类的天赋,它来自于他还是天使的过去。而现在,它再也不能对普通人类,产生威胁。
预言家抬起脚步,继续向远处走去。
“希望我,不会有向你出手的一天。”
易莱哲静静地看着,卡米拉消失在漆黑的长廊。他将一块深红色的麻布,盖在不再发光的水晶球上。
易莱哲走出占卜室,并锁上门。
走廊里的圣母像,仍旧面带悲怜。
但他却如坠冰窟,满身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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