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顺着苞米地的根茬一直往前,到了这片地的尽头后爬上田埂,顺着田埂一直走便到了那条干涸的河道面前,这条河道已经断水很多年了,不少人图方便都会选择从这里穿过去。
周含举着手电筒将光照在河道上,里面没水,只有一大堆石头以及干涸到发裂的缝隙,这些缝隙像一张大网似的不断顺着河道蔓延。
借着手电筒的光周含轻车熟路的踩着河石越过河道朝柳家赶去。
蔡婶子躺下后总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自己儿子什么德性她一清二楚,无非就是又缺钱花了。
她先前腾出西屋给含哥儿住的时候收拾过屋子,扫炕的时候叫她在炕缝里发现了用报纸包起来的钱,不是他们的养老钱还是什么。
当即就把钱全收走了,没想到那臭小子胆子这么大,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回来拿那些钱。
总归是睡不着,蔡婶子思来想去还是从炕上爬起来,披上衣服提着灯往含哥儿屋子过去,不知道含哥儿睡着了没,有没有被刚刚的事吓到。
这不起来还好,一起来就发现院门口发出些窸窸窣窣的响声,蔡婶子当即就想肯定是那小子又跑回来了,立马熄了灯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摸到墙根底下守株待兔。
周献贤根本没走多远,就藏在门外巷子边竖着堆起的包谷杆里。
他想等等看有没有机会去西屋再找找,但是娘已经知道他来了,肯定有所防备,多半要无功而返。
他人都在包谷杆后面藏得要打瞌睡了,却突然瞥见一个人影畏畏缩缩的从门口出来,因为看不清路脚步一深一浅的往某个方向过去。
甚至还和他擦肩而过,离得近周献贤认出来是谁了,爹娘的身形自己都熟悉得不能在熟悉,这肯定是周含那小子。
大半夜不睡觉往哪跑呢,天这么黑还到处跑他一个疯了的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周献贤突然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周含出去那他岂不是就可以好好找找钱放哪了。
虽然他知道钱有可能已经被他娘拿走,但他现在实在是太缺钱了,想来想去还是得赌一把。
下定决心后从码好的包谷杆后面钻出来,发出些窸窸窣窣的响声,院子里的蔡婶子此时刚好提着灯掀开门帘听到外面的响动,当即就熄了灯。
周含出去时只轻手将门关拢,并未栓门,此时周献贤很轻易的就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小心打量院子里的情形。
各屋都熄了灯,爹和娘住的屋子漆黑一片,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周献贤心里却没来由的慌乱,第六感告诉他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手举的煤油灯在捻灭灯芯后棉线处还会发出一丝微弱的光芒,这点光芒换做平时吸引不了谁的注意,但周献贤本来就十分害怕了,此刻心中更是警铃大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