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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季行一喝了点酒回来,看见阮诺在阳台晒完衣服,三个多月的身子,小腹微微隆起,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挂衣服,最后护着肚子,慢慢地进来。
这一瞬间季行一想过很多,想得最多的是,阮诺是因为她才这么辛苦。眼眶微湿,或许是酒精诱发的冲动,她大步走过去,揽过她的腰:“阮诺,谁让你干这些了?你身子不方便,就好好歇着,不要操心这些事!”
也许是她声音有点凶,阮诺仰着脸,眼神惊慌失色,声音怯怯:“你的衣服没洗,我怕你找不到衣服穿……”
“我自己会洗!”季行一说完才发觉自己声音有点大,吓得人眼泪都出来了,她缓了缓语气,“对不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我就是不想你再干这些……我送你回房。”
阮诺被她塞到床上,全程乖巧得没有一句话。她是害怕的,她闻到了季行一身上的酒味。以前在家,她爸爸喝多了酒,一不顺心就会打骂她和妈妈。
她以为所有的alpha都是这样。
季行一握住她冰凉的手暖了暖,低头妥协:“阮诺,对不起啊,我最近心情不好。我可能还没做好要当一个妈妈的准备,你又什么都闷在心里,我知道这是我的责任,但是心里实在太憋屈了……我压力很大,我很怕我没能力照顾好你们,我怕我哪天又言而无信,抛下你们……”
“我以前一直得过且过,从来不需要想这么多,可是一下子,我感觉所有的重担都压在我身上,我承担不起来,就像表姑说的,我是个废物……”
软软的小手贴着她的唇,带着刚被捂暖的一点点温热,阮诺的声音还是怯怯的,但多了一点娇。
“季行一,不是废物……”阮诺垂着头,很难过的样子,“我不怪你,是我没用,什么也帮不了你。”
“不准这么说自己。”季行一移开她的手放在她腹部,“你比我有用多了。小宝宝还在你肚子里,不许垂头丧气的,知道吗?”
见阮诺点点头,重新展开眉眼,她松了口气,眼珠一转,蹲在床下,贴着阮诺肚皮:“让我听听宝宝。”
听了半晌,没什么动静,她仰头问:“宝宝不理我?”
阮诺红着脸小声说:“还小吧。”
季行一一想,也是。
“那我下次再来听听?”
阮诺看着她含着期待的眼睛,下意识地点头:“好。”
季行一站直,微微弯腰:“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不舒服叫我啊。”
阮诺目送着她出去,季行一关门前还不矜持地朝她咧嘴笑,书房安静下来,她“砰砰砰”的心跳声也停了下来。她抚摸着腹部,像在跟孩子娇嗔地抱怨:“宝宝,你妈妈真是个坏蛋!”
她失神地望着窗户,季行一喝酒了,也生气了,但没有打骂她,反而向自己袒露弱势的、无能为力的一面,毫不在意去维护自己为A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