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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夕照看向楚修竹,眼睛里仿佛承载着细碎的阳光,褶褶生辉。
楚修竹有些惊艳,心跳在那一瞬间不正常的跳动。
被楚修竹那双深邃的眸子紧紧注视,言夕照本来大胆的神色有些皲裂,但他不堪示弱,就这么和楚修竹对视。
楚修竹的目光越来越温柔,也越来越惑人,最后还是言夕照先招架不住。
“你,看什么!”
楚修竹笑得很是温润,指尖轻轻在言夕照的发丝见抚过,取下一片刚刚落上去的树叶。
“看你。”
言夕照无语,他当然知道楚修竹是在看他啊!他是在问……
好像也没什么可问的,言夕照想起楚修竹那双眸子紧紧注视着他时眼底的动容,唇边也漾起一丝笑意。
“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言夕照向来不懂得拐弯抹角,也不需要拐弯抹角,因此很是直接的问出了口。
楚修竹莞尔一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对,我心动了。”虽然,只有那么一瞬。
一个直白,一个坦白,两人都没有隐藏心思的意思。
言夕照笑眯了眼,凑近楚修竹,再次抛出一个直球。
“那你娶我。”
在言夕照的心里,心动了,就是喜欢他,就可以成婚了。
但在楚修竹的心里……
楚修竹指尖轻点言夕照眉心的红痣,笑容缱绻。
“小夕儿,你一直这般直白吗?”
言夕照没有得到楚修竹肯定的回复,一方面失落,一方面又欣喜于楚修竹的称唿和楚修竹那般亲密的动作。
“你叫我什么?”
言夕照端正着脸,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他知道,寨子里的叔伯兄弟,最怕他这个样子了。
只是,楚修竹看着言夕照在他面前故作严肃的样子,无声的笑了。
“小夕儿,或者我也叫你小七彩?”
言夕照立马变脸。
“那你还是叫我小夕儿吧!”
小七彩什么的,他都听十八年了!
楚修竹见少年这么容易就被他带偏,眼底的笑意愈发深厚。
“行,小夕儿,你之前让我猜的,我猜不出来,可以直接告诉我吗?”
言夕照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楚修竹在说什么,凝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他们最开始的话题,才恍然大悟。
“你猜不出来吗?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解释惩罚!”
楚修竹眨了眨自己锋利的眼,点点头。
“什么惩罚?”
言夕照狡黠地笑了笑。
“我暂时没想到,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再惩罚你。”
楚修竹挑眉看着眼前笑得像个小狐狸的人,心中叹了口气。
“好,依你。”
言夕照得到楚修竹的答复,心里仿佛有一块巨石落地,脸上的笑容都真了一些。
“修竹哥哥,说话算话!”
这声修竹哥哥叫得楚修竹心软得一塌煳涂,本就温柔的眉眼此时越发温柔。
“说话算话,不会跑的。”
言夕照这下是彻底放心了,偏头靠在楚修竹的肩膀上,声音轻快。
“破彩谢晨霞,能有我这彩虹,都要谢我姆父,所以,我爹给我姆父取名晨霞,是不是很好听?”
楚修竹没想到言夕照的爹和姆父还有这么浪漫的故事,笑着点头。
“好听,你爹,想来是爱极了你和你姆父的。”
言夕照眉眼藏不住的骄傲。
“当然!我爹虽然一开始也是我姆父抢上寨子做压寨夫君的,但是我姆父对我爹好,我爹也渐渐走出阴影,和我姆父一直相亲相爱。”
楚修竹默然。
原来,压寨夫君什么的,还是家族遗传?
楚修竹有些啼笑皆非地敲了敲言夕照的小脑袋。
“果然还是个孩子。”
言夕照不满地抓住楚修竹宽厚的大手,看着他,郑重其事。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是很认真的!你相信我!”
楚修竹对上少年清亮的眸子,心中的天平在一点点倾斜。
似乎,少年确实是认真的。
楚修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好,我知道你是认真的。”
言夕照觉得楚修竹这话就是在敷衍他,气鼓鼓地瞪着楚修竹,不说话了。
楚修竹见状,眼眸微转,笑着开口。
“小夕儿,听你的意思,这寨子似乎是你姆父留给你的,你姆父和你爹呢?”
楚修竹问完就后悔了。
会让才十八岁的孩子继承“家业”,想来肯定是因为,长辈过世,而这打家劫舍的活计,死个把人不是最平常的吗?
楚修竹担心自己踩到言夕照的痛脚,哪种言夕照看见楚修竹微微紧张的神色,哈哈大笑。
“哈哈,你该不会以为我姆父他一不小心遇到剿匪的死了吧?怎么可能,我姆父多厉害,想当初……咳咳,总之他们没事,就是带着我弟去看望祖父他们了,我才留下来主持大局的。”
楚修竹很想说,这种小寨子需不着主持什么大局吧!不过这话他立马咽了回去。
至于小笨蛋那刻意隐瞒的事,楚修竹也没有追问。
“原来如此,是我想多了。”
楚修竹认错认得倒是快,言夕照也没准备抓着这一点不放,乐呵呵地看着楚修竹难得的窘迫。
楚修竹扬了扬眉,那一点窘迫也在少年的视线中烟消云散。
“看我笑话呢?”
言夕照乐呵地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对啊!难得一见!”
楚修竹失笑摇头,敲了敲少年的额头。
“什么难得一见,你才认识我多久?”
言夕照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你别以为我不会看人,我看人可准着呢!你肯定是那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这种窘迫的时候,绝对难得一见,我当然要好好珍惜。”
楚修竹无奈,但也不谦虚否认少年的话。
“倒还真有几分看人的本事,学识也是不错,还知道什么叫运筹帷幄。”
言夕照骄傲地扬起尖尖的下巴,可神气了。
“那当然了!我爹可是状元!”
楚修竹隐隐约约之间好似也听过少年的爹是状元,之前有些疑问没时间问,今日索性一次性问清楚。
“你爹是状元,怎么被你姆父掳到在山上来当压寨夫君的?政……官府的人都不管吗?”
就算打家劫舍的土匪山贼太过,官府管不过来,但应该也不至于连唐唐一个状元郎被掳走,官府都不出面剿匪吧?
就算少年他们和官府有勾结,也不可能办到。
所以,这里面,是有什么蹊跷?
楚修竹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而肉眼可见的,言夕照原本飞扬的眉眼,瞬间低落了下来,几乎没什么掩饰。
楚修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问了一个不怎么好的问题。
张了张嘴,楚修竹带着歉意轻声道。
“不想说……”就算了吧!
楚修竹这话还没说完,言夕照就主动开口了。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我爹他自己都放下了。”
楚修竹将还没出口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静静等待少年的叙述。
接下来,楚修竹听到了一段关于少年父亲的一段往事。
同时,他也从中明白,现在的时代,到底有多混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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