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潇洗漱好回头爬进被窝时,章诚毅正靠在床头半裸着上半身看手机。
“我今晚都没有看手机哎。”李潇潇缩在被窝里有一没一的挑着话题讲,工作号那块今晚一直震动着,却没有持续的声响,所以暗自认为没有加急的问题需要处理。个人号在飞之前早就打通爸妈,两次落地会及时报平安。
章诚毅看着背对自己的脑袋,锁上屏幕,“挺好,出来放假嘛,还想什么工作。”说完自己顺手关上灯,也缩进被窝里。
章诚毅双手背在脑后,托在枕头上,一闭上眼睛就会把自己丢进黑暗里,集中精力听她的呼吸。
李潇潇背对着只有微微呼吸深的躯体,被角在自己手中攥成一个小拳头,发尾自然扫到鼻尖上,夜里的气息扫过时,划过阵阵不能赶走的痒。
“早餐想吃什么?”章诚毅暗里问她。被角没有发出多余的一丝褶皱声。
“小笼包?”李潇潇躲进被窝又闭上眼睛,“看情况吧,醒了再说吧。”
无言话别逝去饱满、供人沉溺、夸大声张、毫无瑕疵的自我满足。
两人都醒的很早,生物钟叫醒的。
章诚毅穿着平角裤下床时,李潇潇伸出带着起床气的手指了指加湿器:“帮我开一下加湿器,你的垃圾记得带走。”
一脑子缩回被窝,好难闻,闷了一晚上还有一股浓浓的橡胶套味道。羞耻又不夸张地讲,这股难闻的塑胶味,很快让人有昏昏欲睡的冲动。心里念着,走吧走吧,再说吧再说吧
章诚毅在洗漱台上看到她化妆包里蜷缩的眼罩,一拎起,上面大大方方刺着“朕不能看透”。
“包子。”这人站在被团边上,喊了一次里面的人没答应。又蹲下身子,沿着被子的曲线,拍着她的脊背轻摇又喊了一次,“包子,我有话跟你讲。”
“嗯?”李潇潇脸闷得如日出是时的粉阳,头顶发丝乱成一锅。
“加湿器给我给你开了,你别闷在里面,把眼罩带上睡。”一边说一边给她拢上眼罩,“我给你开了一丝窗,换个气。设个闹钟,别睡过头了。我出门了。”
“嗯嗯嗯。”李潇潇的睫毛在丝绸上摩擦,鼻梁下传入浅浅的两束光,照在泪腺上一阵紧绷。
他开的那条缝隙,吹进的风吹来了边角的薄纱,顺风而下,屋里现在照进的日光,是他留下的,轻如空气。日光越来越炽烈,被单堆积蜷缩的一角,被烤的透白脆洁。
行李箱碾过楼道,渐渐接近又忽而静止。李潇潇打着哈欠拉下眼罩,窗缝间闲出一束猛烈的阳光,照亮自己的房间。加湿器给这屋里添了露水的气息,竟然有彩虹的色彩折射在空气里浮浮沉沉中。
房门被打开,李潇潇期待又胆怯地撑起身子来。
房檐角吹响一阵风铃。新年的风、新年的阳光、新年的蓝天、新年的第一声问候,伴着热气腾腾的小笼包香气,甘甜浓厚的手工豆浆,一起到来。
“早。”章诚毅手里提着自己的行李袋,站在门口,“买了小笼包,想和你一起吃。”
叔本华真会说,人,要么孤独,要么庸俗。可人都说,我不要独孤,更不要在孤独里庸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