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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
猛地惊醒,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叶云疏推开窗望着暗色天幕,不知道这会是什么时候,只是那月亮挂在天上很圆。
敛下眸中神色,回身挑挑蜡烛灯芯,屋子里一下子亮堂些。江晏没有吃下去的粥还放在一边,他也静静躺在那里。
“公子。”梧桐才从金丰镇赶回来脸上还挂着热汗,看见叶云疏眉目间的忧伤,以为他只是太担心江晏,“我去了词宋轩,只是那里大门紧闭。问旁的人,说是好几天没见到人,我去敲门也无人回应。”
叶云疏回头看着江晏:“大夫说要是他今晚上没有醒,可能就很不好了。”
梧桐沉默了一瞬,才走到叶云疏身边,梧桐没怎么读过书,一时急得抓耳挠腮最后只憋出几个字:“他死不了,我在茶馆听书的时候,听他们说习武之人意志都顽强的很,他肯定会醒的。”
叶云疏也不知道信没信,只是一味的点头,看得梧桐更担心了。
夜色一寸一寸褪去,晨时的金光洒进屋内,照在地上,纱幔上,趴在床边叶云疏的侧脸和江晏的身上。
“梧桐。”叶云疏睁开眼,看着没动静的江晏,去找梧桐,“他醒过吗?”
梧桐昨儿赶了大半天的路,后半夜怎么也坚持不住睡着了,“应该是没醒。”
叶云疏想了想用手去探探江晏鼻息,很淡,像风中的残烛:“我去找大夫来看看。”
“公子慢些。”在床边趴了一晚上,叶云疏起身一个趔趄,梧桐连忙扶住他,“小心。”
“嗯。”
主仆俩出去后,屋子里的江晏睫毛一颤,随后慢慢睁开眼,目光落到手上,梦里那条路冗长而又黑暗阴冷,不过有那么一团暖意引着他往前,他想看看这暖意要带他去哪里,可暖意消失了。他不甘心,想看看暖意去了哪?就于是这么睁开了眼睛,是他…
“没醒恐怕不好。”大夫早就给叶云疏说了最不好的消息,“我只能扎针看能不能刺激刺激他。”
“这…”
“醒了?”谁料主仆二人和大夫踏进屋子就和江晏几目相对,“醒了。”
沉重气氛一下子散开,大夫两步并做一步上前给江晏诊脉,过了一会才笑着捋捋胡子:“看来还是我见识短浅了。”
“敢问大夫这么说是何缘由?”叶云疏问。
“以前跟着师傅学医的时候,师傅讲过有些人尤其是会武的人,大多学过龟息之法。这法门能尽可能保护身受重伤的自己,只是在外人看来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说完大夫又感叹,“我也是听过,未曾见过,没想到今天开眼了。”
“那这么说他就没事了?”叶云疏问道。
“差不多如此。”大夫点点头,又转身到床边,“这位公子我再给你诊脉,开些药,后面可要细细调养,短时间莫要再动武了。”
江晏目光有些涣散,屋子里的人还朦胧不清,但他知道,那个人就在这里,才安心闭上眼任大夫把脉。
杏林堂乃是西晋朝数一数二的医馆,虽青乌镇地处偏僻但主家还是不失偏薄的给他们准备了压箱底的药方子。刚好其中一方子对应上了江晏的情况,喝了药后,江晏虽又陷入沉睡,但脉搏呼吸已然正常。
“老掌柜让打了个欠条,回头慢慢还上。”梧桐从屋外进来,满脸痛色。
叶云疏倒不察,问道:“多少钱?”
“三两银子。”
叶云疏闻言一口水喷出,不可置信:“多少?”
“三两银子,还是老掌柜念着情面收的。”梧桐越说越心疼,三两银子得攒多久啊。
叶云疏也是心疼的不行,低头揉揉眉心,疼啊。
一连三日,江晏除了那天醒来,都是长长的昏睡,一度叶云疏以为他又不行了。拉着大夫来,还是在大夫再三保证下说江晏脉象很好,等他醒来内里的伤定能好上大半才放人离开。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这几日梧桐为了多赚些钱又不放心叶云疏一个人在医馆,从赵家婶子那里下活后又匆匆赶过来,只是每每过来江晏都昏着。
袖子里,叶云疏摸摸干瘪的荷包,医馆的小厨房虽可以随意用。可那些药还有吃的用的都要花钱,叶云疏也足够节俭,但也是花钱似流水。
梧桐以为叶云疏不愿意又说:“大夫不是都说了吗?他没事,睡觉只是在养身体。”
“我知道。”叶云疏心中有了决议,“请大夫再过来看看我们就把他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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