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荥皇后脚下不停蹬踹,骂骂咧咧的哭喊不已:“景凤兮!景凤兮!你会有报应的!会有报应的……”
不多会儿,内殿归于平静,静的连奚云帝急促的呼吸声都清晰在耳。
然,德兮夫人依旧维持着淡而冷的笑容,直到奚云帝好似终于忍不住了,几个箭步上前,一把捏住德兮夫人的下巴,表情狠狠的逼近她,任由愤懑的呼吸吹响她的面颊。
奚云帝声音沙哑道:“朕就要死了,你凭什么还活着!”
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顷刻袭来,瞬间激起往日一幕幕的回忆,仿若黄粱一梦般,似真似假,似梦似幻。究竟,谁是谁的魔,谁是谁的怨,如今已是摘不清,难说明了。
奚云帝,依旧一身的锦带花香,这种女子管用的香薰配在他身上,依旧不显突兀,纵使如今的他鲜血满手,戾气满身,却始终无碍他清新俊逸的外表,衣冠楚楚,貌盛女子,只可惜平生出狠毒心肠,害人终害己,如今落得惨败下场,又赖得了谁呢。
奚云帝的手劲儿越来越大,眼里强烈的快意不容忽视:“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你信不信!”
豁然间,脖颈间一凉,却不知德兮夫人手中何时多了一枚金簪,正紧紧抵住奚云帝颈侧的大动脉处,金簪的尖部泛着青紫色的光,相信只要轻轻划开一道血口,奚云帝便会当场毙命。
德兮夫人笑的胸有成竹:“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就送上门么?奚云启,你究竟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因为你自视过高,自负自大,你总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永远以为所有人都会听你的摆布,可人的心是你无法控制的,是你永远接触不到的领域……奚云启,事到如今了,难道你还不懂么。”
话音渐落,轻轻掷地。
奚云帝的声音充满悔意,沙哑难辨:“原来……朕一直以为你还是昔日的凤兮,纵使你做了一些让朕惊讶的事,朕也一直把你放在心里……想不到,你一直在骗朕!”
他晃了晃神,似乎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然也不过是一刹那的功夫,立刻又道:“不……其实朕早该猜到,自从你嫁了谈辛之那日起……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德兮夫人睁大双眸,直勾勾的回望着痛心疾首的奚云帝,言辞间不卑不亢:“皇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就像您昔日以情谋事,就像您昔日摆局陷我于不贞、不节,如今您便该料到,有些事一转身,已是一生……就像我骗您一样,您又何尝不是骗我在先,处处伪装仁义,你、我之间……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到底……是谁骗谁多些,谁欠谁多些,如今,又有什么好追究的?‘成者王侯,败者寇’,这句话已经足以解释一切了。皇上,您会有今天……也不该再怨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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