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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云南王夫妇鹣鲽情深,景氏行走于皇后左右恪尽职守,已过了月余。
这期间,景氏处事冷静,为人谦和,尹皇后甚是疼爱,众人皆有不服。
一日,天色灰暗,阴寒的气直往骨头里钻。景氏起了大早,还未踏出宫房便听到外头轰轰吵闹声,一看原是太子宠妾带了人前来告状。
李氏跪于台阶上望着居高临下的景姑姑,那脸蛋布满泪痕楚楚可怜,以膝盖一层层往上爬,却在还差三阶时痛的再也无力,一脸哀求:“姑姑!求求您让皇后娘娘见妾身吧。”两边李氏的侍女早已泣不成声,也不知是为主子叫屈,还是因为同跪爬的委屈。
前年,李氏三次小产搞虚了身子,本不再适合受孕,却经太医悉心调养终再得了喜,却不想终造成了第四次胎流。李氏悲痛欲绝,后经暗中查实乃太子侧妃王氏所为,愤恨异常。太子尚无正妃,一切事务均由王氏打理,李氏庶民出身更是不敢当面冲突。
论受宠的程度,李氏居首,本想求太子出面,可谁知太子自上月起就重病缠身,一口一个“这些琐事交由皇后处理”,无奈之下她只得铁了心的直奔这儿了。可如今的明喜宫在外有费忠仁张罗,于内有景姑姑操劳,尹皇后偷得浮生大半个月,这些“小事”根本传不进她的耳,又岂会为其做主?演变至今倒成了景姑姑的管辖范围。
来前,李氏身边宫女就劝过:“主子定要忍,忍一时之气做足了那苦肉计,不定景姑姑就会动了恻隐之心呐。”听闻景姑姑不收礼,不听奉承,不见生人,这般高傲架势到胜过任何夫人,难怪人家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景姑姑又何止“七品”。
也不知是否景姑姑见她可怜,打量了会儿终叫了人拿了张椅子出来,自己到闲坐在台阶上。宫人张罗几碟瓜子仁、花生、桂圆干,还奉上了香茶、清水,就见景姑姑先以清水漱口吐于金盆,吃了颗桂圆干品了茶,又捏了瓜子仁放于掌心,立时有几只雀鸟奔来抢食。
宫人们漠然站着,各各都一派理所应当,李氏呆坐在高椅上悬空着腿,虽高高在座却无所适从,站不得坐不得,脸色比方才更加的白,双眼不知瞧哪才好。
“看这鸟多会吃,跟人的嘴巴一样,真会说的可说破大天。”景姑姑淡淡冷冷的声儿来得突兀,打破了四周的宁静,掩盖了鸟叫声。
李氏心里更没了底,开始后怕是否来错了,却见景姑姑只专心喂食至吃尽,那鸟儿又乖顺的腻在她掌心撒着娇,直到飞走她才净了手。
“飞禽都知道吃了一次卖卖乖,下回好再来,人怎么就学不会呢?”声儿似又冷了几分,惊得李氏膝盖的麻直直蔓延全身。
“扑通”一声好似骨头撞地的声,李氏伏跪在地,哀戚嚎叫:“姑姑!妾身知错了!求姑姑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