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皇后语出关怀,接过嬷嬷递来的茶盏刚,掀开了盖……
“且慢!”
疾呼惊扰了室内众人,各各面色有异,就见凤兮一脸惊恐,上前一挥,那拖着茶盏的手一抖,青瓷立时跌落碎了一地。
“大胆!”一老嬷嬷怒喝,几步上抄起厚实的掌就要招呼去,凤兮一斜身以手反扣,眼露寒光,姿态却是从容不迫。
“这茶里怕是别有玄机。”
话说的云淡风轻,神色一片淡然,那被扣住的老嬷嬷却铁青了脸,“嗷嗷”直叫,座位上才缓过气的东宫荥立时吓白了脸,脉门被扣的滋味她才领教,如今手臂仍酸麻的抬不起,心有余悸,观望嬷嬷青紫的脸,必是比她更难受三分。
与痛苦扭曲着脸的嬷嬷相反,凤兮仍是云淡风轻:“这茶但闻香气便知来自南方,名为‘芦笙’,虽是味甘醇厚可养颜,却不适于皇后娘娘……敢问嬷嬷这房内所点的可是‘凤栖香’。”
此言一出,在场无不惊诧,那老嬷嬷立刻跪下连连磕头:“皇上饶命,娘娘饶命啊!”
尹皇后凤目微眯,置于膝上的双手早已绷的指节泛白,声儿冷的如三九的风刀:“贱奴!”
待侍卫将其压下,尹皇后又开了口:“荥儿既贵为王妃,有行走宫中多年,这些琐碎的事该会料理,这贱奴就交你处置。”话里听不出喜怒,却着实令人心间泛寒。
荥云王妃立刻跪拜领命。
一旁的凤兮慢摇团扇,懒懒望着那险些昏厥的嬷嬷,又扫了眼冷汗淋淋的东宫荥,心底灌满了嘲讽。
尹皇后观人于微,精明干练,又岂会不查这其中玄机奥妙,她不过是引鱼上钩,端看何人敢公开宣之。若是一语道出必会得罪荥云王妃,小命堪虞,而宫人们大多懂得自保的功夫,就算心知也不会言明。
那“芦笙”味甜带酸,隐含茶的苦涩,性本阴凉,女子不可多饮。那“凤栖香”味道清雅,淡淡溶于水中可呈粉紫,亦是阴冷之物,女子癸水期间断不能燃。此二者但凡融在一起,便是慢性之毒,无药可解。
谁人不知尹皇后所出十二皇子天生体弱,能活过成年已是万幸。所以,多年来她将所有权力投放于太子一身,本是图个日后太皇太后的名分,坐享一生荣华。而所谓权力,荥云王妃既嫁与南云王,为夫谋权必先断了太子后路,尹皇后正是最大的绊脚石。
生杀大权本是皇家人最擅长的把戏,为谋私欲亦可毫无姑息,荥云王妃此招虽高,不易被勘破,却稍显急躁。
尹皇后早已洞悉先机,又怎会真饮下那杯茶。
顷刻间,淡淡一笑,足以倾国倾城,凤兮垂了双眸,以团扇遮掩各种探索目光,藏了心思全然一副漠不关心,仿若刚才的揭发与她无关,亦不过是看客一名。
此时,一直沉默无语的奚献帝却开了口:“方才景氏所说怕有乱位份秩序……依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