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钱两家的家主都来了,傅知玉也是这么久之后头一次接了拜帖,正式见了这两位。
“江南毕竟是昭王的封地,我们这些人,确实也不好多说什么,”钱家家主叫钱满贯,是个挺吉利的名字,是个长着国字脸的男人,是那种一看便老实的面相,手上拿了一串佛珠,望着傅知玉,露出一个十分慈祥的笑容,“但毕竟刘太守是做了这么多年了,只是一时做错了事情罢了,罚了板子确实没什么,但撤职,就有些大了吧。”
他一来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这件事,虽然语气很好,但是说话的内容就不太客气了,仿佛他和傅知玉很熟一样。
傅知玉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做错了事情?钱家主倒是很清楚,你觉得他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呢?”
“刘太守都与我们说了,祭祀的事情嘛。”邓家主也出来打圆场,他是邓静河的父亲,原着里提他基本上都是为了完整邓静河这个重要配角的人设,这位生性风流,人到中年了,长得也确实很吸引人,和邓静河有六分像,只是身上酒味很重,傅知玉隔了这么远都闻到了,不知道他又是从哪个温柔乡里面爬出来的。
“您看,要不是说起来,我们根本就没发现祭祀上还有这档子事情呢,也没出什么岔子,最后不是也顺顺利利的了吗?”他接着和稀泥,“二月二龙抬头,如今正是吉利的日子呢,何必闹地大家都不开心?我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别把事情搞得这么严重,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我们生意人也常说,和气生财,昭王爷,你说是吧?”
“我说,不是,”傅知玉没被他这冠冕堂皇的话绕进去,“他可是和我交代了,是你们两家在背后做指示呢,我还未去拜访,你们倒是先来了。”
“哈哈,”钱满贯干笑两声,“昭王爷说笑了,刘太守也说了,他那时候被冷水浇懵了,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胡话,没凭没据的事情,可不能胡说。”
“是吗?”傅知玉不接他们的茬,他在这个时候也懒得和他们虚与委蛇地说一些场面话,邓家主还想说些什么,傅知玉手上拿着的茶杯盖却掉了下来,摔地粉碎。
清脆的摔裂声音似乎是一个信号,在门口的士兵们便一下子抽出了剑,只是未有下一步动作。
一般来说,先礼后兵是大家默认的规则,但是傅知玉心里的气确实还没消下去,他在这个时候并不想和这些人讲道理。
“钱家主,我看你是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傅知玉道,“他已经不是太守了,你这刘太守的叫法,是也觉得我说的话没有用,是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钱满贯很快恢复了冷静,“您消消火气。”
“消不了了,”傅知玉道,“你看,我不过想好好在江南过日子罢了,是你们非要惹我的吧?”
“您……您讲话要有证据。”
“我讲话不用证据,”傅知玉看了他一样,“江南是我的地方,我觉得你们惹我生气了,就可以找你们的麻烦,懂?”
老话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不过若是碰到一条不讲道理的龙,事情便不是这么玩的了。
钱满贯手上转着佛珠,听了这一句话之后,那主子便停在这里了,他与邓家主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的意味不可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