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萌的话既充满了希望,又让宁橙感到无望。她一直搞不懂筱萌的想法,以前不懂,眼下更难理解,难道筱萌和曲烨真的已经走到终点了么,人生那么长,爱情这样短,以后还有几十年,难道连重来一次都是奢侈?
爱情,你真毒,你让一个男人放弃在一个城市里的成就,远走他方重新开始,又让一个女人中了你的毒,在清醒的过程里蜕变的越发无情。难道你非要逼的他们不再相信你的存在,将你抛诸脑后遗忘在尘埃中才肯罢休么?
宁橙苦笑的自问:“要是一个男人拥有连到手的事业都敢放弃的勇气,为什么不敢回头?如果一个女人连改变自己都能做到,为什么不敢去挽回?”
“你为什么不敢再相信爱情呢?”终于,宁橙忍不住开口问道,见筱萌恍然初醒的震了一下,她又继续问:“我知道爱情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它太不讲理了,但是人们追求它,不也因为如此么?你刚才说,你已经输了,却希望我不要输。其实,你没有输,你只是认输了。你和曲烨……你就真的甘心这样不了了之么?”
“不然我还能如何?”筱萌下意识反问。
眼泪落在手背上,筱萌连忙抬起头,用手心盖住双眼,好似希望它能逆流进心里,然而它们却只是不停的从指缝中滑落。她想到那天最后一次伏在曲烨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就像灰姑娘听着临近午夜十二点的最后倒计时,心底就塌了方,破了深不见底的洞,无论流多少眼泪都填不满。
“我不甘心,我很想和他重来一次,但是你知道吗宁橙,在有些男人的字典里,没有‘重来’,他们宁可痛苦一辈子,也不愿意接受破败不堪的重修旧好。”筱萌痛苦道,也不知道这样的定论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宁橙。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宁橙伸出手将筱萌的流海拨开,露出光洁的额头。
“你才多大岁数,不要这么就放弃,以后还有的是时间,曲烨也一样。你想想以前,不管工作上有多么困难的案子,你都不会气馁,干劲儿十足。我当时就特别怕你这一点,因为只要我稍有懈怠,一转眼就会被你超过去。我花了十几个昼夜苦思夜想的广告创意,可能抵不过你在酒桌上跟客户的几句寒暄,你知道我被打击的有多狠么?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谁叫我不懂说话的艺术呢?可是你看看你现在,为什么那些我们都认为不可能签下来的合同,你轻而易举的就能拿到手,但是在曲烨这件事上,你却要轻言放弃了?这还是你么?”
筱萌扭曲着脸,将哭声淹没在喉咙深处:“曲烨又不是我的工作,要是我在他身上不这么瞻前顾后,可能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宁橙拉下她的手:“怎么不是,婚姻和丈夫也是女人的事业,就像女人是男人的肋骨一样……你把曲烨弄丢了,就去找回来啊。”
“要是失败了呢?”筱萌皱着眉,红肿的双眼一并弯着,眼泪融融,脸庞被昏暗的光线映出柔和的线条。
“失败就失败了,你也不是没失败过,不过就是在原有的数字上再加一个1。”宁橙学她刚才那样耸耸肩,语气轻松:“我这肯定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也明白失败以后再爬起来有多难,可是你为什么不最后赌一把呢。赢了,赢得是一生,输了,不过是一把眼泪。”
筱萌“噗”的笑出了声,然后说:“不对啊,开始分明是我开导你,怎么现在变成你普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