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凭着一腔冲动来的。因为没法请求帮助,就只能自己来。这个决定确实挺傻的。绯羽是上古大神,如果他都没法自救,那么她更什么都做不了。
但有的时候,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好比上次秘境里的事,选择不救她,除了她以外,每个人都能活下来,这是最优选项。
选择救她,最终结果不是一起死,就是一起活。这是最差选项,活不活完全看运气,所以没人选这个。
但她偏偏就是会选择后者的人,只要有一线生机,也要去试一试。那只每天等她回家的小红鸟,她实在无法看着他就这么消失在九天之上。
半个时辰后,阿璃再次停下脚步,望向远处的巨门。跟她之前见过的一样,这扇门也开着一条缝。
看来只有这一条路了。
阿璃深吸了两口气,说不害怕根本不可能。她不怕鬼怪,她就怕静谧的场所突然蹿出来什么东西。
她伸手推门,将门缝推得更大了些。就在她要侧身走进去时,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
阿璃头皮发麻吓得尖叫,不管不顾胡乱地拍打。身后那人挨了几下,一把攥住她两只手,“就这点胆量,还敢到九天?”
这声音散漫又带着点讽意,熟悉极了。阿璃惊讶地抬起眼,对上白泽那双清冽透彻的眼。
假的吧?
白泽冷笑着盯着她,干净利索地将人箍进怀里,“阿璃,你真有本事。这么多年我都没敢破十,你一来,我就羽化登仙了。”
“羽化登仙?”阿璃蓦地睁大眼。
白泽把她抵在门上,原本想狠狠地掐她几下,或是说点严厉的话。但是对上少女那双清凌凌的葡萄眼,他就怎么也舍不得了。他实在害怕把她欺负哭,但是不给她点厉害又心火难消。
“白泽,你破十了吗?”阿璃问,“可你不是说,羽化登仙的人只要到了天界就会全无音信吗?”
“对啊,所以你就好好看着我怎么音信全无,以后死也要记着我。”白泽压下去狠狠咬住她的唇。因为不过瘾,他用力顶开她的唇,想咬到更多的东西。
但是松散的门支撑不了两人的重量,“咔咔咔”地裂开,“轰——”地砸下去。
白泽忙扯住阿璃的腰际,把她按入怀中,才没让她跟着门一起倒下。
“天界的质量也不行啊。就这样还有无数人想成仙?”
巨大的门扉倒下本来就给静谧的环境填上了诡异恐惧的一笔,但是阿璃万万没想到落在白泽眼里只是门的质量堪忧。他这么一说,她心头压抑的害怕立刻消散,忍不住笑出声来。
白泽看着她,“你还挺高兴?”
阿璃仰起脸,眉眼里皆是灿烂笑意,少年的双眸氲着漫不经心的冷意,但这并不妨碍他浑身散发着让人无比安心和强大的气息。
“幸亏你在这里,白泽。”阿璃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之前她一个人的时候,觉得天界阴冷的好比幽冥。但是白泽一来,同样的环境她竟觉得阳光灿烂起来。前路也没那么可怕,就是安静点罢了。
“你早与我说不就好了?”少年嗓音变得温和了些,浅浅的气息落在她的头顶,扑散了涌过来的云气。
“我怕跟你说,你不让我来。”
白泽轻笑,“这倒是有可能,我宁愿自己赴死路,也不可能带上你。”
阿璃抬起脸,“白泽,我们真的会死在这里吗?”
白泽低眸瞧着她的脸,“你怕不怕?”
阿璃摇摇头,“不怕。”
白泽轻轻笑了下,“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畏首畏尾,我们来看看这里有什么。死前知道九天的秘密也挺痛快的,总比缩在十环境界混沌一生强。”
阿璃抿唇一笑,这样洒脱随性的话,确实也只有白泽说得出。
“我来时,无论往哪个方向跑,最终都会跑到这扇门前。我猜,已经没有路了,我们只能从碑林里穿过。”
白泽点点头,将身上别的一柄匕首摘下来递给阿璃,“这是我羽化登仙时身上多出来的东西,我猜大概是人间的原神所化,也就是本命剑。”
阿璃摸了摸冰凉的匕首,上面刻着蜿蜒的白龙,似乎连鳞片都能摸得到。“既是本命剑就不要给我了。”
她还回去。
白泽俯身给她别在腰际,“我早就想给你一把剑,这把正好。”他直起身笑着看着她,“阿璃,我把原神都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我啊。”
少年笑容真挚,却也流露出走到生命终点时对她的不舍。
阿璃垂了垂羽睫,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中不让他看到涌出的水光。
白泽摸了摸她的背脊,“现在知道对不起我了?”
阿璃点点头。
白泽笑了一下,“别怕,不一定会死呢,我凡事喜欢往最不好的地方想,这样只要没有跌到最低线,就会觉得结果还不错。”
“我也觉得不至于会死,”阿璃抬起头道,“我做事喜欢凭着直觉,每一次结果都很好。这次也是一样,我就感觉我不会有事。”
白泽轻笑,“这么神?若是回去,你在天山脚下摆一个占卜摊,我天天光顾。”
他虽在跟阿璃说笑,但是眸光深处十分凝重,这处碑林弥漫着让人生畏的强大气息,每一道尖碑都像一双看遍沧海桑田日升月落的眼。
他松开阿璃的手,走到最近的一座碑前,上面刻着金色的古语,东方青帝青灵始老九炁天君。他有去看旁边的石碑,南方南极长生大帝生重黎。更后边,混沌天神,盘。
阿璃跟在他后边也仰头看着瘦高的尖碑,虽然她看不懂跟上面的字,但是碑林间浓重的气息让人不由感觉敬畏。“这里不会埋着天上的神仙吧?”
白泽笑着睇了她一眼,“你确实可以摆个占卜摊了。这里的确埋着上古神灵,这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天墓。”
“天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