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想当一个别人眼中的另类,一个被街头的阿猫、阿狗一样的人也能随便评判的对象。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不管这个“丈夫”是个好人还是个人渣,不管她再怎么看不上他,那种被人需要,能施恩于他而带来的自我感觉的“高人一等”,可能才是最能证明她活着的价值和意义吧。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她开始乐于向亲朋好友炫耀对丈夫的改造成果。
“娟啊,你这光发牢骚可不行,男人都是贱皮子。你看我们家老沈,原先不也是邋遢的要死?每次撒完尿,溅得马桶边上到处都是,自己还不擦干净,恶心死了!你知道,我是怎么收拾他的?”刘燕拿起茶杯,用嘴吹了吹杯口的茶叶,扬了扬眉,暂停不表。
“怎么收拾的?哎呀,快说啊,姐,怎么还喝上茶了,你可急死我了!”向刘燕抱怨了半天老公的刘丽娟急了,她可不能错过这个取经的好机会。
刘燕这才放下杯子,继续道:“告诉你吧,我每次只要一看见他进厕所啊,我就跟进去,只要他是站着,一解开裤子,我就在他屁股上来这么一脚,看他还能不能尿得出来!现在啊,只要我在家里,他大小便都是坐着,不敢站着尿,马桶边都是擦得干干净净的。”
胡萝卜加大棒,是刘燕此后对沈伍易采取的一贯政策。
“天天早上5点起来给你做饭,三菜一汤的伺候着,还跑去外面喝酒,你这是不想好了!”晚上下班后回到家,看着原封未动的一桌子菜,刘燕开始发飙。
“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还在猪圈待着呢!”对沈伍易的蔑视,是骨子里的。
但实际上,改造沈伍易并没有那么容易。
沈伍易对刘燕从最初的积极斗争,每天一小仗,三天一大仗,到最后变成了没有硝烟的抗争——消极抵抗:外出喝酒更多了,晚上回家更晚了。
反正晚上回来已经烂醉如泥,那就倒头就睡,地板上、沙发上、床上,甚至抱着门框也能睡着,至于刘燕破口大骂的内容,在他那已经被酒精完全浸泡透的大脑里,是没有任何存储空间的。
第二天,刘燕问他,他说什么也不记得了。
改造沈伍易的任务阶段性失利后,沈冉曦就成了她的重点塑造对象。
据刘燕说,沈冉曦1岁已能牙牙学语,2岁已经能口齿清晰地背诵唐诗宋词(有她为沈冉曦录的十几盘磁带为证),6岁已是少年宫游泳队里的重点培养对象。
“宝贝,来,给你大娘背个‘床前明月光’。”这是在沈冉曦小的时候,刘燕向七大姑八大婶儿炫耀女儿聪明伶俐时的开场白。
7岁以后……“完犊子了”,这是刘燕现在跟人讲沈冉曦时的结束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