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去?铃铛见苏御陷入沉思,歪着头凑到苏御跟前。
我已经成亲了,去那种地方不合适。
铃铛觉得好像也对,他只好偃旗息鼓,要是有个人陪他一起就瞅瞅就好了,他好想看看,南风倌有什么不一样。
苏御见他焉了,转移注意力道:对了,我没见你带行李,不如我们去成衣铺给你新做几身衣服吧。
铃铛失了兴致,整个人只觉得累的慌。
不过看苏御兴致勃勃,他只好点点头。
两人在成衣铺选好了布料,又量好了尺寸,苏御留了地址,付了定金,让人到时候做好拿到府里来。
对了,你这次来呆多久啊?
两人进了一间茶馆,苏御要了一个雅间,一人坐在一边,靠着窗户,晒着太阳。
铃铛浑身被晒着懒洋洋的,感觉只想睡觉,他今日出发的早,本来想到可以乘着没人管,去花楼或者南风倌逛逛,谁知道一个没去成。
他整个人恹恹的,仿佛失去了活力。
他掀起眼皮瞧了苏御一眼,说:流烟寨的人,都出来种茶修路了,官府特意拨了款,让那些愿意过安稳生活的人,重新盖房子,已经没人愿意回去了。
想到这里,他不免想起了庄秋,感叹着道:庄老大,将之前周峰的手下,全部送进官府了,正好帮官府解决了难题,唉,我又要无家可归了。
苏御见他眉间失了笑意,张扬的脸,多了两分惆怅,不由问:你是怎么去的流烟寨?
铃铛身体一僵,随即怒意涌上心头,他捏着拳头,使劲捶了桌子一下。
茶杯中的茶汤,被卷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好在下方有杯托在,不然直接打翻了。
苏御被吓了一跳,安慰道:你不想说便不说。
铃铛冷哼一声,没有什么不想说的,只是一想起,我就忍不住想要将周峰大卸八块!其实我不叫铃铛,这是我姐姐的名字,只是我姐姐被周峰凌辱致死,我至今都还记得,我躲在柜子里,看着他对姐姐施以暴行的场景!
说到之这里,铃铛额头的青筋都暴起了。
当年,铃铛姐弟俩,家中没落,流落到流烟镇上,本以为生活有点起色,以后会更好,谁知道遇到了周峰那群贱人,他们的新家被一扫而空,值钱的不值钱的,全部被抢走。
周峰看上了铃铛姐姐的美色,便将人强了,凌虐后只剩一口气。
铃铛也冲动,看到姐姐没有生气的躺在地上,拎着棒子上前,一棍子打在了周峰头上。
盛怒的周峰哪里会放过他,但看到铃铛那张脸,他直接让人绑了送去他房里。
好在铃铛机智,三番几次,都没有让周峰得逞,反倒将人伤了。
恰巧那时候,庄秋加入了流烟寨,也是那一次,周峰不想再逗老鼠,想直接将铃铛就地正法。
铃铛衣衫凌乱,抵死不从,准备一死了志的时候,庄秋救了他。
后来他就跟在庄秋身边了。
因为庄秋是流烟寨的二当家,他只好将仇恨埋在了心里。
井水不犯河水。
苏御听完,很难想象当初,铃铛在那样的情况下,是怎么保住自己,又是怎么活下来的,他握住铃铛青筋凸显的拳头,没事了,周峰如今同死人没什么两样。
苏御明白那种隐忍,就像他对苏家,李初尧对李家,以前他是因为势力单薄,知道反抗无用,再加上对亲人还抱有一丝幻想,所以隐忍不发;而李初尧是因为蛰伏,知道只有更加强大,脱离了李家,才能光明正大,向那些人报复,所以选择退一步。
至于铃铛,可能只是因为救命恩人的恩情,不想惹麻烦。
但如今,他们都不需要了。
苏御笑了笑,我帮你问问夫君,现在周峰在哪里,你亲手报仇怎么样?
铃铛瞪大眼睛,你是说,周峰在你们手上?
他问过庄秋,可那人只说周峰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苏御点点头,你辞行的那日,我们刚从周峰的一处医馆回来,他被挑断了手腕筋,可能在苏御停顿了一下,怕铃铛冲动,他接着说:具体得问我夫君。
铃铛蹭地站起身,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先回去吧。
苏御:
还好他没说地方,指不定说了春风倌,铃铛直接从二楼跳下去,找匹马直接回流烟镇了。
苏御想的没有错,铃铛真做的出这种事情来。
铃铛说风就是雨,拉起苏御的手,便准备往楼下走。
苏御几乎是被他硬拽着出了茶楼。
不过两人刚到马车边,便碰上了寻人的李初尧。
铃铛心里想着事,松开苏御,一个箭步到了李初尧跟前,张口便问:周峰在哪里?
李初尧皱了皱眉,看向他身后的苏御。
周峰到底在哪里?
铃铛怒气涌上心头,连说话也带了两分迁怒。
李初尧面色微冷,刚想出言,苏御上前拽着了他的手,低声在他耳边解释:铃铛姐姐被周峰凌辱致死,自己也差点被害。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忽然明白为什么,上辈子铃铛冒着欺骗庄秋的风险,去救人了。
不过想到铃铛的性子,他冷静道:先上马车,我带你们去。
铃铛想也不想,直接掀了帘子,进了马车。
你让人将周峰带来城中了?
李初尧点点点头,他将苏御抱上马车,叮嘱道:庄秋来过信,你在马车里看着人,我带你们去,别让他冲动。
苏御点点头。
铃铛是双儿,李初尧同坐一辆马车不方便,他干脆顶了小厮的位置,驾着马车掉头往南风倌去。
南风倌进出的人特别杂,上到怪癖的富商,下到地痞流氓。
里面服侍的有男有女,还有双儿,总之,客人要什么口味,有什么口味。
李初尧将马车停下,冲里面的人说,到了。
苏御率先出来,李初尧站到一边,将人抱下马车。
铃铛此刻已经冷静了,看到南风倌三个大字,他愣了一下,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他想来的地方。
李初尧见他没动,转身问迎出来的老板,有马墩吗?
老鸨愣住,没反应过来地问:客官,你说要什么?
铃铛率先反应过来,说了一句不用,立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老鸨见两个双儿,一个男子,面色讪讪,有点意味深长地询问:客官今日,想要什么人作陪啊?
李初尧眼神微冷,看的老鸨发虚,才说:来见一个人,大约是一个月以前送来养伤的。
老鸨立马明白了,换了一副恭敬的模样,几位里面请。
三人被老鸨带进去,绕过歌舞缭绕的大厅,径直上了三楼。
苏御看的眼花缭乱,挠了挠李初尧的手心,小声说:我还是第一次来。
李初尧笑了笑,揽住他的肩膀,我也是。
铃铛听见两人的悄悄话,面无表情欣赏四周,自从进来后,知道周峰在这里,他的心已经镇定了下来。
仿佛心中有种预感,周峰在这里的日子不会太好。
三人跟着老鸨来到门外,只听见里面传来暧昧的声音,以及周峰求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