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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虽隐约听到里头的动静,却听得不够真切,疑惑着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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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蕴哭得累了,被宫人用雪缎的薄被裹着躺在床上昏睡过去,只露出张精巧温和的脸庞,因为哭闹而泛着淡淡的红晕。
服侍的宫人跪了一地,每个身上都受了责罚,却不敢哭一声痛出来,皇帝凝视着地上被砸得粉碎的火树灯台,沉默而威严地注视着一班宫人。
“这东西是哪来的?”
下午当值的宫人回禀:“大约是内贵人自己搬来的,或是午后宜春郡主过来探视……”
皇帝回眸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乐蕴,露出的一截手臂上燎出了好几个水泡,红得一如滴血之梅,“这里的灯,日后都要罩上琉璃罩子,不准再有烛火曝在外头。”
“是。”
“只是笞责二十,罚你们不用心服侍,若再有下次,就发去掖廷劳役。”
一班宫人噤若寒蝉,连忙低下头 ,也不知是否这一声惊动了乐蕴,床上的乐蕴忽然大叫一声坐起来,看见皇帝便似见到什么凶神恶煞的怪物一样窜去了墙角,藏着自己的手臂不给碰。皇帝吓了一跳,怕她弄破了水泡留疤,连忙起身将人抱回来:“阿乐,阿乐……”乐蕴又怕又恼,攥着枕头被子一股脑砸过去:“滚啊,滚啊!你又要烫我!又要拿东西烫我!”
皇帝瞳孔微缩:“谁烫你了?”
“你啊……你去死!你烫我!”乐蕴哭得声嘶力竭惊天动地,从来没见过她哭成这样的皇帝一时也怔住了,只好跪在床上轻声哄道:“阿乐,阿乐,你告诉我,谁烫你了?是不是……”
“就是你!就是你!”
皇帝蹙眉道:“你再好好想想,究竟是谁?我们把那个人找出来,给你出气好不好?”
乐蕴大约听懂了她的意思,抬起头看了看皇帝身上的衣袍,低声咕哝:“颜色,颜色不一样……是白的,是白的你烫我!”
皇帝冷哼一声,白玉蔷薇襦裙,那条织锦,价值千金,她才赏了那个孩子,便如此不知轻重了。
“好了好了。”皇帝扫了一眼底下跪着的宫人,沉默地命令他们退下,而后又近了近乐蕴的身,轻声道:“我知道,有坏人欺负你,对不对?”
乐蕴抽噎道:“嗯……”
“那我替你出气好不好?”
乐蕴抬起哭得通红的眼:“你要打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