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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哑然失笑。
玉箫拣起个还算干净的碗,拿袖子擦了擦,擦得干净了,才倒了些水给她。
“你的伤……”玉箫道,“还痛吗?”
“已经好了。”清渠道,“是皇上让我来的。”
玉箫有些意外:“她会准你来见我?”
清渠笑了笑:“我想你了……求她的。”她一笑,唇角的青色便愈发鲜明起来,玉箫抬手抚摸了一下,却如同投石入水般,打破了清渠艰难维持的平静。
她站起身,凝看着玉箫,颤着唇:“我真的很想你……”玉箫怔了怔,旋即就明白了,她一把抄起清渠,横抱在怀,轻轻放在卧房的床上,淡淡的皂香在清渠身下散出来,她一闭眼,衣带具备拆开了。思念是一种毒药,比砒霜还要让人痛苦百倍,但她甘之如饴。
……
……
……
她们潦草地披上衣衫,清渠枕着玉箫的手臂,喘息还是温热的。狭小的居室弥漫着爱欲的气息,令人缱绻不已。她们只有一个时辰,所以只能用这样亲密的姿态来相爱。
玉箫怜惜地抚摸她的脸颊,再度亲吻上她的唇,那种缠绵,如同一剂良药,是她昼夜孤苦唯一的抚慰。
恩爱过后,清渠准备将一些事情告诉她。
“乐大人没有死。”清渠直截了当地低声道,“你记不记得,那个被皇上从梨园带回来的陆姓宫人……是她替乐大人死的。乐大人如今正被皇上囚禁在宫中,就在我身边……”
玉箫愕然于皇帝这个惊人的计划,却又不禁想起那年在勤政殿外,那个小宫女笑着躲在清渠身后的模样,不想竟落得这样一个惨死的结局。
她对皇帝、对皇权,顿生恐惧。
清渠又道:“阿箫……如果能离开这里,可不可以把我带去辽东,带去你的家乡。”
“你想……去辽东吗?”玉箫说不出的惊诧与欣喜,又遗憾而怯懦。
“我想去一个有你的地方。”她睁开眼,眼中水光轻晃,依依凝着玉箫,“除了若若,我在这个世上,就只有你了……”
“如果能出去……”玉箫苦笑道,“可要怎么出去呢……”她轻轻拍了拍清渠,无奈道,“这些日子,这几个月……我日日都守着这扇窗,看外头的冰雪消融,树头新绿,到如今繁花似锦……可我知道那一切都不属于我。”
她是那样想寻一个解脱,可她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不能死的,自己死了,清渠就活不了,她不能自私得为自己的解脱而害了清渠。
清渠忽然抬起眼眸,神情决绝而哀恸,其实她一直都是一个坚毅的女子,即便最为不堪时,也在努力地活着,但她却忽视了玉箫的心,忽视了一个向往自由的人如今所遭受的困苦……
“阿箫,如果我愿意陪你一起死。”清渠说得平静,平静得有些惊人,“你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