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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蕴笑了笑:“多谢。”又忍不住问,“皇上……可定了我的罪?可说了……要如何处置?”
周侦心中堵着那个残忍的宣判却无法说出口,只得瞒骗道:“只怕得过了年才能有结果,为皇储降生,今年的秋审秋决都停了……”
乐蕴颔首:“知道了。”
周侦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出了那间石室,不敢回头看一眼。这些日子,甚至过了年,他都在不断地试验和改进那场杖刑,但越试就越难以回避,这种刑罚的冷酷与残忍,是人不能死,却必须不断地忍受痛苦到生不如死的程度。
他深谙用刑之道,知道肉体的刑伤终有一日会愈合,而心上的伤害却永远无法逆转。
可他没有任何办法改变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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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晖在此处应读zhong hui,谓前后相继的光辉业绩。皇帝夹带私货,如果读chong hui嗯哼嗯哼。这里将是乐子的黑化场所与将来黑化归来虐惨渣皇和小柳的地方。
第90章 物伤其类
秦越霖跪在麟德殿外已有两个时辰,初冬的长安一片肃杀,寒意在一天一地之间来势汹汹,早已穿透了他单薄的锦衣,跪得久了,反倒不觉得有多冷了。
麟德殿的门依旧紧闭着,将所有的温暖与感情都阻隔了,他勉强抬起头,望着门上浮丽的雕纹,纷乱的思绪里,不知怎的竟出现了乐蕴的身影。
大约是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因而物伤其类罢了。
他忽然想,从前,都是自己旁观乐蕴在皇帝手中狼狈,那时他还会觉得侥幸,觉得自己的谨小慎微,到底换得了皇帝的一丝垂怜。
如今却轮到了自己,却是比乐蕴还不如,至少她还能有与皇帝顶撞的能力,而自己却只能跪在这里哀求。
如若乐蕴在场,又会作何感想呢?
其实他是比乐蕴清醒一点的,可再清醒,也总是对皇帝抱有一丝幻想,毕竟……殿门忽然开了,悠长滞涩的调子让人顿生寒意。
秦越霖艰难地抬起头,努力想开口说一句话,可他早冷得浑身僵直,只能眼看着殿中出来的刘德渐渐向自己走近。
“公子。”刘德低声道,“皇上传您进去呢。”
秦越霖早已不能起身,刘德唤来两个内侍才一路将他掺扶了进去。
麟德殿内,金鸭香炉中吐着袅袅御香,炭炉中的炭火烧得极旺,皇帝只着单衣坐在案前。秦越霖在外面原不觉得冷,骤然进殿,浑身止不住地打颤,跪在地上,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得含糊。
皇帝着人给他披了一条绒毯,将炭炉挪近,又将手中得热茶递给他,秦越霖低声谢恩,捧着茶盏喝了半口,总算暖和了些。他低眉跪在皇帝脚下,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