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错了。”乐蕴冷笑道,“裴家根本没有罪,那些罪名不过是当年皇上授意我罗织而已,如果不是我,清渠还有若若,原本可以安然度日的,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苏祎不解,“那是苏完的授意,只要苏完说他们有罪,他们就是有罪的。她们只是受了裴虚已的连累,可这种连坐本来就是国法律例的规定,没有人会怪罪你。”
“可是若若说她恨我。”乐蕴眼中一片荒凉,“她还那么小,她懂得什么是恨吗?她就恨我……我这些年,到底都在做什么啊……”
“她死了就不会恨你了。”苏祎神情淡漠地说,“阿蕴,为了我,求你,把这个孩子交给我。”
“不。”乐蕴侧过头,“除非我死。”
气氛僵冷到了极致,宫禁的喧闹与长安的躁动,似乎都被阻隔了起来,什么都传不进来。苏祎与乐蕴背面相对,她们谁也没有看向谁,就这样僵持着,分明十万火急,却又都怕伤了对方,一句话也不敢说。
今夜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她们都快要无法承受了。
清渠刺杀失败,却没有死,而是落入了皇帝手中,这对苏祎是大大的不利,甚至稍有差池就是前功尽弃。而乐蕴在知晓了苏祎这个从头到尾都在隐瞒她的安排之后,巨大的惊愕终于夺走了她最后一丝理智,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总要有无辜的人牵连进来,而这些人,却都已是为她所害的,却要因为她再受到第二次伤害。
她想到玉箫,想到清渠,想到那洁净如云的女子,将如何在挫骨销皮的酷刑下受尽折磨,而玉箫,那样浓烈鲜活的人,又要怎样目睹自己的爱人受刑呢?她不敢想,她要怎么想,周侦的手段,皇帝的狠心,玉箫的爱意,她都太清楚了……
“阿蕴……”苏祎的声音透着无比的疲惫,“你到底,到底发生什么了?从宜春之后,我就觉得,你好像变了。”
“郡主。”乐蕴缓缓站起身,她还是选择了用最恶劣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其实郡主疑惑,也是应当。”
“什么?”
“因为从一开始……”乐蕴缓缓垂下眼眸,“就是皇上派我来欺骗郡主的。”
苏祎心头滚过惊雷砸落一般的痛厄:“你说什么?”
乐蕴屏着一口气,哪怕心如刀绞,也要往下说,她要用最狠心的方式,尽快结束这一切,不要让任何人再卷进来。
“从宁王案开始,都是皇上的授意,我入狱,受刑,遇刺,挨打,贬官,都是皇上事先吩咐。郡主听过苦肉计吗?”
她忽然一笑,那一笑分明孩子气极了,却让苏祎感受到无比冰冷的寒意,“就是这样了。”
“那你……”苏祎哑然道,“你与我说的那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