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你病着……朕派人去看过你。”
乐蕴抿着唇,先叩谢了一遍天恩,才起身道:“府上家奴不知分寸冲撞御使,臣已训斥过了。”
“无妨。”皇帝嗫喏着唇,终是忍不住道,“你……还好吗?”
冗长的寂静里,乐蕴说不上是心悸还是心痛,但原本死寂一样的心,还是微不可察地为皇帝这句话牵动。乐蕴缓缓抬起眼帘,对皇帝慢慢露出莲花初绽般无可挑剔的笑容:“谢皇上关怀,臣很好。”
皇帝的神情再度动容,她忽然感觉到恐慌,似乎有什么东西如流沙逝于掌中,她一握,反倒流得更快了。
她想,她应当对乐蕴说一句,对不起,哪怕言语的苍白和无力,根本无法弥补那些伤害。
但乐蕴应当能够理解她的苦衷,有些事,连皇帝自己也要忍受委屈去割舍,她对不住乐蕴,但并不想与乐蕴就此了断。
“阿乐,朕很多时候为了一些事情,不得不牺牲……”
乐蕴缓缓抬起眼帘。
“皇上。”就在此时,清渠忽然在外道,“永福郡主与柳侍中求见。”
乐蕴无声一笑。
皇帝的唇抖了抖,只得道:“让她们进来。”她再度看向乐蕴,欲言又止,明明知道有些话错过了就再难说出口,却还是抱着侥幸想,等一等也无妨,“你先下去吧。”
苏祎与柳崇徽进殿时,正与乐蕴撞了个正着,这也是苏祎与柳崇徽这半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到乐蕴,晨光明亮得刺眼,柳崇徽凝眸,想努力看清些,可直到棉帘放下,她也没能看清乐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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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蓉?”宋温惊诧地挑起眉头,“乐相问此物作甚?”
乐蕴撇了撇茶沫,也不饮,只是笑着道:“我听说,此物有止咳平喘的功效。”
宋温松了口气,起身到药柜抓药:“若是为咳喘的缘故,我给乐相再抓一副方子出来,那阿芙蓉可不能轻易碰,剂量大了便戒不掉了。”
乐蕴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宋先生此言何意?”
宋温道:“那阿芙蓉有安神镇痛,止咳忘忧的奇效,常用来入药止痛或者是做催情之物,但此物万般好,唯有一点上瘾,是以万万不能碰不得的。”他清点好药材,叫人包好,“这东西在玉樽见得多,西域商人带来之后,玉樽王室有几代都吃这个上瘾,后来王室下了禁令,但凡王室有人服用此物就把人拉去生焚,还是真烧死了几个,才把这东西戒了。”
乐蕴咬着唇角,攥着衣衫的手出了湿汗:“此物听起来……倒是难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