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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颠簸,迎面的冷气灌进肺腑,乐蕴胸口又泛起剧烈的痛楚来。她好容易抓住了马缰,却再没什么力气直身御马,腰身渐渐弯了下去,止不住地咳起来。
马背颠簸,直要将乐蕴五脏六腑都颠出来,整个人几乎是挂在马上的单薄一片。周遭的景物飞速地在眼前咻咻地闪过,刺耳的风声在耳边嘈乱地响动。
诃伦原本还在看笑话,直到那马*来来回回的横冲直撞,甩得乐蕴官帽都掉了下去,才发觉不对,连忙甩鞭驾马追了过去,在乐蕴即将被那马甩下来时,一跃跳到她身后,坐在鞍上,一手捞起乐蕴抱在怀里,一手攥紧马缰狠狠一勒,那马扬蹄长嘶一声,扬起满地的沙土,渐渐消停下来。
诃伦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却觉得胸口热得很,一低头,正看见乐蕴乌黑的发顶,忽然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来,觉得心都轻了,她低声笑道:“哎,醒醒,回回魂儿。”
乐蕴闻言,慢慢抬起一张痛得惨白的脸,眼角的泪痕似干未干,却红了半边儿的眼尾,极是可怜。诃伦还没来得及心疼一番,下一刻便被她一巴掌甩在脸上,结结实实地打痛了。
万幸没什么人瞧见。
诃伦被她打得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攥着乐蕴肩膀晃了晃:“你疯了?”
乐蕴也慢慢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做得有多失态,忙低下头,皱着眉道:“胸口……闷。”
诃伦一怔,也顾不上计较,忙把她抱了下来,乐蕴脚一沾地就发软,人晃晃悠悠地站不住不说,踉跄着眼前发黑,诃伦又扶了一把,乐蕴软得不成样子,直接摔在她怀里。
“你这……你这是……”诃伦拍了拍她的脸颊,“你别吓我啊,你不是会骑马的吗?”乐蕴的眼睫颤抖着,诃伦愈发慌乱地晃了晃她,“哎,乐蕴,你清醒点! ”
乐蕴本就胸口翻江倒海的犯恶心,被她这个手上不知有多大力气的家伙这样来回地晃,人直接就快昏过去了。还是几个擅马的少年赶过来,觉得乐蕴是被颠昏了头,再这样摇晃就是雪上加霜,才劝说诃伦松开人,扶着乐蕴到屋里坐了一会儿,喝了些温水缓一缓。
诃伦将她的官帽捡起来,拍了拍上头的灰,试着往自己头上戴了戴,被乐蕴抬眼看过来时又连忙摘了下来,扣在了乐蕴乱发一片的头顶。
乐蕴拨了拨乱发,扶着椅子轻叹了口气:“殿下……”
诃伦挥手命人下去,指了指自己脸颊上那一片红:“你打我?”
乐蕴心想,果然还是没躲过去,咬了咬牙,跪在地上道:“殿下恕罪,是臣无礼了。”
诃伦哼声道:“我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人。”
乐蕴抿着唇,抬眸道:“殿下……”
“我要是将此事告诉大周皇帝……”
“殿下——”乐蕴膝行两步,攥住诃伦膝头的衣衫,“求……”话还没说出口,却又埋头咳了起来,诃伦从一开始就觉得她咳得不大对,抓住她手腕摸了摸,皱着眉头道,“你受伤了?”
乐蕴强忍着点了点头,仍不忘求她:“求……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