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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薛寒凌清冷如高岭之花的角色定位,第一次有了破裂的迹象。
林深有点酸,却又不能说什么。
毕竟在早课上,薛寒凌不是他一个人的师尊,也是其他弟子们的夫子。
薛寒凌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下默默挑选了白玉一样的灵食萝卜,拿起泛着寒光的玄铁菜刀,‘刷刷刷’切了三两下,手指轻轻往前一推,那萝卜跟着一斜,一片又一片,薄如蝉翼,整齐优美。
这刀工当真是就极好的了。
“刀要快,准,就像你们练习剑道一样,不能有丝毫怠惰。”说到这,薛寒凌下意识瞟了林深一眼。
赶紧练习《寒诀》上的剑法吧,这样为师以后说话你就会听啦。
做完示范他随意点了一个弟子,让他上来试试。但那可怜的小弟子才是真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拿着菜刀比划半天无从下手。
只得尴尬地朝着薛寒凌笑。
夫子夫子,我真的不会啦,您就别再折磨我啦。
薛寒凌丝毫没有接收到小弟子向他发射的求救信号,一板一眼再次演示了一次。
“你们来。”放下菜刀,他又是一副没精神的模样,坐在小椅子上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
没意思,还是得给徒弟做,至少林深脸上的表情让他很受用。薛寒凌默默吐槽。
又想睡觉了,讨厌。
弟子们拿着菜刀默默走到菜板旁,一刀一刀仔仔细细地切着。只是切出来的东西,要不就是块状,要不就是切一半就断了。一时之间萝卜汁飞流直下,萝卜体四分五裂,场面之血腥,让人见之闻风丧胆。
林深都替那些个水灵灵的白萝卜感到委屈,他捏着刀都快下不去手了,总觉得萝卜在菜板上惨叫。
薛寒凌也不忍再看,默默将头扭到了一旁…心说他明明只试了两次就可以快刀切了,这些弟子怎么就这么笨呢?
拿出小本本,薛寒凌开始写起了自己的日记:
薛小鸟日记,丰十一年八月十六,晴
今天第一次做夫子,有点紧张,可弟子们比我更紧张。
瞧他们的脸色,仿佛案板上的白萝卜。
白萝卜·林深再次看见了薛寒凌手上那泛着细微光点的小本本,心中着实好奇,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那是什么?怎么时不时薛寒凌就要将那本本拿出来写写画画,上面是记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想得很深,他的眼神意味深长,半晌,又收了回去。
今天之后,薛寒凌诡异的教学课程便在玄清门这修真圣地传开了。
“哪里是在教做菜啊,我手腕儿都快断了。”第一次来上早课的弟子举着手,眼泪汪汪。
“一定是有深意,你没听寒凌上仙说切菜当如剑法一样嘛,”弟子手中的菜刀由上而下,手起刀落将那萝卜切成了两半,“意思是让我们一心向善,初心不负。”
林深嘴角一抽,什么初心不负,他就是想让你们快点学会,他好偷懒而已。
所以哪里整那么多幺蛾子?!
第十六章 萝卜长萝卜短
当天第三节课下课,林深被当堂的夫子留了下来。
他勾着唇角心想可能是今天有关白水的事情,果然就算师尊帮了他,该有的罚他还是得受着。
玄清门护短可是出了名的。
教授礼仪的夫子上下打量他一番,也没有告诉他什么,只是一板一眼将他带到了玄音子的住处——玄峰。
没错,剑修取名字就是如此的简单粗暴。
玄峰之内,白水捂着胸口,脑门儿顶着两大包,心里委屈极了。
都说玄清门极其护短,可他下课后回来告状,非但没有被掌门师尊安慰,还被一旁听戏的大师兄玄雅给冷嘲热讽了一顿。
随后,知道寒凌上仙还动用了灵力之后,掌门师尊也不知怎么了,咬着牙敲他脑袋问他是不是傻。
我到底怎么了嘛?白水委屈到眼泪汪汪,老实说那道剑招,看着气势磅礴,可碰到人的身上瞬间就会化为水汽——就是一个震慑人的招式。
林深跟随夫子走进瞧起来破破烂烂的小木屋,心塞行礼。
本来他还以为寒峰就已经足够简陋,结果与这里对比,倒是他小巫见大巫了。
玄音子就坐在斑驳着岁月痕迹的长凳上,佩剑随手放在将塌不塌的木桌旁,一举一动温文尔雅,丝毫没有一门之主该有的样子。
而他的面前,是噘着嘴眼泪汪汪,活像被谁欺负了的小媳妇儿一样的白水。
脑门上还有不知道被谁敲出来的两大包。
林深:“……”孤,应该没有打他,薛寒凌,应该也没有找他麻烦。
夫子默不作声走到玄音子身后,扒拉了一个玄音子同款长凳坐下。
林深这才想起来,这位是玄清门的执法长老,法有度。
这位据说也是玄清门武力值杠把子,不过不是剑修。
“道歉。”玄音子率先出声。
“对不起!”还没等林深反应过来,白水一声大吼,听得林深眉一皱。
不是为了收拾孤?
玄音子喝了一口满天星泡的茶,温文道:“今天这事儿是他不对,你要怎么收拾他都行。毕竟,我可没教他用剑,指着自己的同门!”
玄音子的声音越来越冷,可见是动了真怒,白水低着头,噤若寒蝉。
他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因为玄清门门规第一条,就是不可同室操戈,而当时寒凌上仙的那句话,就是在提醒他。
“对不起。”白水抬头,眼眶微红,目光却无比清正。
林深顿了一下,摇头:“没关系,许是白水师兄太喜欢我师尊了,而且,”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一脸的阳光灿烂,“掌门你们不是已经教训了师兄嘛。”
听到这话,玄音子瞅了瞅自家徒弟的脑门儿,果不其然,那两包都快肿成角了。
玄音子:“……”为师也没有用多大力啊,你怎么回事啊这么不抗揍?!
感觉到自己师尊嫌弃的目光,白水就差没泪洒当场。
法有度咳了咳:“行了行了,就罚白水半年的灵石补偿给林深。”
语毕的那一瞬间,刚还目光如炬的白水,仿佛失去了灵魂,整个人目光可见的焉了下来。
如同干巴巴的腌萝卜。
林深:“……?”孤怎么就搞不懂这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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