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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皇叔帮了你许多,可你也要明白,她是你的引路人,但不是你的掌舵者”
李晁常啪的一声将纸扇在手中合上,继续道:
“孟子曾曰: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你可明了?”
闻言,李泽微点头回道“儿臣明白”
李晁常扫视一圈问道“听说前一日有一妃子在宫中意外去世?”
“回父皇,江若突发头风症,晕倒在长廊之上,太医还未到便已药石无灵”
乔姝在身后解释了几句后,李晁常没有再多问,站起身走到李铭颜身前,微微弯腰正好握住她递上的小手,低头看着那孩子的容貌,低语道
“铭颜若穿上男孩衣衫,与泽儿小时候一般无二”
说罢又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乔怀“你在风越时的一切,我皆清清楚楚,当日泽儿一心要你,我也别无他法”
听到这话乔怀立马起身要跪,李泽微也有些紧张,可见李晁常一把扶住乔怀的手臂,将其制止
“可这些日子,你的成长我也并非一点不知,虽然你曾经之事,我心有芥蒂,可我也非古板之人,风满楼你管理的很好,也出了不少力,那日朝辰临产,我亦知你摒弃前嫌,一直忙于身侧,既然如此,过往种种,我便既往不咎”
乔怀低头福礼“臣妾...”
话还未说完,就被李晁常打断“好了,以后你好生服侍泽儿,教养铭颜长大便可”
“臣妾定当遵从父皇所言”
李泽微走到乔怀身侧“父皇,快要午时三刻,不如我们去前厅用膳吧?”
乔姝连忙附和“刚刚我已让御膳房准备,今日父皇难得入宫,一起用顿家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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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除了已经两岁的铭颜在桌上被乔怀照顾着用膳外,李铭如与李锦未都被乳娘带了下去。
这顿饭虽然本就已经备下,可刚刚为乔怀解围的样子太过明显,只是李晁常看在心里,并未捅破。
可他今日来,也并非只是为了提点乔怀。
在众人用膳时,李晁常突得停了筷子“朝中之事,永远也处理不完,况且还有臣子协助,泽儿莫要总埋头其中”
李泽微顿了顿动作,抬眼看去,眼中尽是疑惑。
只听李晁常扫视了一圈正停下动作看着自己的人,说道“前几日你云微姐来林府,提到说绾玉身子多有好转”
这话虽然并未说透,可作为后宫之主的乔姝,心中已然有数,连忙放下碗筷回道“臣妾定会督促皇上”
只是这话一说,何绾玉面上一红,而李泽微连忙转头看去“督促什么?”
未定乔姝组织好言语,李晁常又动了筷子,言语看似无意的说道“锦未并未你亲生子,作为一国之母,也当看重”
听到这些,李泽微终于明白,这是来催她绵延子嗣来了。
可乔姝的身子她如何不知,但也不能挑明,只好说道“父皇,此事不急,随缘便是”
李晁常却道“我见过兄弟自戕,可也知子嗣凋零之难,当日你大哥谋逆,二哥体弱,仅剩的你成为我逼不得已的选择,如今我总不能看大堇的未来也走此艰难之路”
“可父皇,我已经有三个孩子了”
“靠锦未一人,你将来如何为大堇选其能者?”
李泽微将碗筷放下,面色十分沉重“父皇,儿臣觉得这皇位并非只有锦未一人”
见李晁常不懂,便继续说道
“就如当初,您让四姐辅佐还是傻子的儿臣一样,铭颜和铭如的未来,不仅仅能入朝为官。”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李泽微抱拳行礼“儿臣知道”抬首与其对视又道“皇叔便是最好的例子”
两人对视间,其它几人都已将碗筷放下,司徒娅与乔姝对视一眼,不知如何开口打破僵局。
可顷刻间,李晁常却开口笑了几声“长大了,长大了...”
“父皇?”
李泽微正疑惑这前后不一的态度,李晁常便解释道
“我刚说过,我并非古板之人,既然你要做这些,就自己好好的走,担起这重任”
言罢,李晁常拿起手边的纸扇便站起身,似乎想要离开,其它几人也接连站起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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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晁常走后没多久,林长街便被招进了皇宫,在御书房中,李泽微问出心中疑惑。
“父皇,这次进宫不仅仅是为了这些事吧?”
林长街回道“看看孙子孙女当然是主要原因”摸了摸手杖“最主要是还是想看看你”
“皇叔,可否说得明白一些”
林长街叹了口气“经过北境一战后,皇兄身体大不如前,他早已没有再在朝堂中出现之意,如今他在林府,也不过是看着被关押的都明托,用这个人来制约刚刚登位的图雷,待胡部与大堇有了新的制约,他便会离开,想去看看大堇山水”
“新的制约?”
“对”林长街走到桌边“大堇与胡部的互通之市确立,在掌握胡部的经济后,都明托会永远消失在世上”
“那父皇这次...”
“皇兄当年无法让我以女子之身登位,如今你若想做,要面临的不止是他一人,而是万民,对于这些他看到了你眼中的执着”
林长街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泽微心中更加明了,李晁常之计深远,若午膳时自己没有一丝退让的目光,让他对自己更加放心,才会走的如此坦然。
‘咚咚’木棍敲击地面的声音,将李泽微的思绪拉回,晃了晃出神的脑袋,看向林长街的面庞,耳边听到了她的话语。
“待灵珊生产后,我便会带她们离开”
李泽微似乎早就猜到,心里没有惊讶,眼珠子却转了圈“皇叔与冉芸的婚事,还未成”
“这...事我做不了主”林长街虽然很欣喜,可这事她确实没法定下。
李泽微却开口道“小五为皇叔下旨赐婚如何?这样三位叔母也不会过多斥责于您”
言罢,林长街眉眼中闪过精光,可就一瞬又收敛起来“不..不行,我还是先回去通报一下,这事冉芸要首肯,然后你三位叔母同意,你再下旨吧”
“那..也可以,那小五等皇叔消息便是”
五日后,林长街下了早朝,捂着屁股进了御书房,将几人同意的消息告知了李泽微。
刚写完赐婚圣旨,李泽微假意问道“皇叔这屁股?是摔倒哪了?”
“额...对..我昨儿夜里不小心被石子绊倒,摔...摔地上了”
“云微姐可看过?可有大碍?”
林长街有些心虚,她总不能说是灵珊一脚踹的吧“无..无妨,过几日就好了”
她连圣旨都没细看,就跟着宣旨太监出了皇宫。
直到站在清怀王府里才知道,原来这李泽微将‘精挑细选’的成婚时间定在了一年后。
也就是说燕灵珊生子后,她没法立刻就走。
可是这圣旨都已宣读,连反悔的机会都不给她。
一直等到太监离开,林长街差点冲回皇宫,准备好好教训一番这动小心思的李泽微。
幸好被李希瑶一把拉住,安抚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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