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瑶冷哼一声:“她也没和我打招呼。”
周摇也:“我不想和你打招呼。”
“巧了,我也不想和你这个自私鬼打招呼。”丁瑶拉着秦杭就走了。
陈嘉措小心翼翼地重新坐回去,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咬了咬吸管,想着到底是自己先和秦杭打招呼的,如果没和秦杭打招呼,她也不会和丁瑶吵架,但对不起还没说出口,周摇也先开口了。
她一眼就看出来陈嘉措要道歉:“她刚刚那些话对我造成不了伤害。”
四周的天空已经暗下来了,鹅黄色的路灯只能照亮这么小小的一方天地。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雪,大自然的改色,银装素裹。
他们沿着归家的路慢慢的走着,周摇也手腕一动,气球也跟着动。
“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她说:“她们讨厌我,但她们又想成为我。”
这样的周摇也形成了陈嘉措对她永恒的记忆标签,就是这样的自信,比落在她肩头的雪花和月光都耀眼。
气球给她赚足了关注度,等红绿灯时候,一个小孩指着气球跟自己奶奶说:“我想要。”
周摇也板着张能吓哭小孩的臭脸:“想得美。”
小孩子得不到就开始撒泼打滚,坏习惯是宠出来的,他奶奶也算讲理:“要不你卖给我吧,我孙子喜欢。”
“我们也喜欢。”陈嘉措伸手:“想要,一百块。”
一百块没有,只得到了一句滨城骂人的土话,那老人抱着哭闹的孙子走了。
陈嘉措哼了一声,用滨城话嘀咕了一声,看见跳绿灯了,提醒周摇也过马路:“走吧,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其实原本看老人讲理周摇也已经准备送给他们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气球飘在上方,跟着她一起走。
好像牵着月亮。
雪越下越大,一片落在她眉睫上,陈嘉措看见了,抬手替她拂去,顺手拉好她外套的帽子:“晚上雪要是下大了,雪天路滑,你明天补课路上要小心,不行就别给高成岳补课了,多这一天也聪明不了。”
再走就是南街和十九道附近了。周摇也的帽子又往后跑了,发梢落上了白雪。
“陈嘉措。”周摇也想这样一本正经叫他名字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微微抬起头,看着他:“我从来没有在班级里打扫过做过值日,甚至不参加任何班级活动,所以他们觉得我自私,觉得我只会埋头念书自己拿好成绩。但换做他们不做这些事,他们也拿不到我这样的成绩。”
周摇也继续讲着:“我不做这些也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就是不喜欢做这些事。”
听不到雪花落在四周的声音大概是这一美景最可惜的地方,砸落堆积在檐台,只演奏给砖瓦的音乐会。
突如其来的坦白搞得陈嘉措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等待着天空落了千万片雪花后,他点了点头。
是我理解,是我明白,是我清楚。
他说:“我爱做值日,下次我帮你做。”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质疑她这些做法的合理性,像上次陪她走了一夜的路一样,小心翼翼地照顾安抚着她的情绪。
不去评判这件事的正确性,到底在他心里还是觉得不好,但他不会反着周摇也的想法,他会说他替她去做。
其实这就够了,周摇也不需要他讲道理,道理谁都懂。但万般情绪中,委屈和难过只需要对方在那一刻附和和沆瀣一气。
“陈嘉措。”
又喊了他一声。
陈嘉措没走两步停了下来,以为她又要讲话。
但没有。
带着凉意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她踮起脚,但只堪堪吻到他的下唇。
红色的气球被风雪吹过,晃过他的余光。理智恢复的片刻,他没躲,而是低了头。
很多年里,陈嘉措一直都记得那个吻。
冬夜的寒意和唇舌湿热,以及身体生理反应带起的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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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妈今天去医院了,没来得及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