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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傅砚秋还是对沈霁衡起了杀心。他托人在沈霁衡的餐食中下了毒,然而毒药竟然被沈霁衡的母亲误服,沈霁衡则毫发无伤。
母亲的死令沈霁衡内心大恸,他在暗中同样展开调查,这才发现真相更加震悚——放眼整个宛朝疆土,这种毒草只生长在傅砚秋的封地中。
他从未想过,这个自己一见就有了无限好感的人,居然想杀自己。
……原来傅砚秋教给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
【傅:温柔吗?我装的。】
【小沈心痛: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杀我?】
【啊啊啊这里想夸一夸李庭的演技!他真的太会诠释这种隐而不发的哭戏了,要的就是这种眼睛和眼眶通红,但没有一滴眼泪落下来的感觉!】
【合理推测小庭估计拿哥哥练手过好多次,熟能生巧罢了】
皇宫中死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嫔妃,沈霁衡成了没有人庇护的皇子,尽管傅砚秋更想直接取沈霁衡的性命,但他决定暂不采取下一步的行动,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他不认为眼下的沈霁衡能成气候。
再后来,贵妃的儿子骑马时摔下马背身亡,朝中另一方势力与傅砚秋抗衡,迫使他务必寻找一位新的皇子接替贵妃之子的位置。然而其他皇子各怀心思,终归不愿受制于人,兜兜转转,傅砚秋主动找上沈霁衡。
他如救世主一样出现在沈霁衡的面前,对他说:“等你的兄弟即位,即便你是个没用的皇子,也一定会死,但我可以让你成为九五至尊,成为那个掌握生杀大权之人。”
【啧啧,傅砚秋真是个出尔反尔的坏男人】
【好家伙,傅砚秋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真的很心疼沈霁衡……母亲能给他的关爱有限,在皇宫中又备受冷眼,为了明哲保身只能守拙,好不容易以为自己有了一个可以敞开心扉的伙伴,结果却引来杀身之祸,不仅如此,还被那人当作争夺权力路上的垫脚石。】
沈霁衡对皇位并无兴趣,他接近傅砚秋,只是为了给自己的母亲报仇。
就这样,沈霁衡在傅砚秋的身边待了许久。而沈霁衡在傅砚秋面前展现出的乖顺,令傅砚秋觉得自己可以完全掌控他。年复一年,沈霁衡却发现自己心中的异样更甚。杀母之仇本来只应该有恨,但沈霁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从心底占有傅砚秋。他曾经想过,如果他在自己即位之后,傅砚秋能安分些,不要再这样醉心权势,他可以不杀他。
他母亲曾传授过他一样保命的东西,是来自西域的一种蛊毒,在中原无人能解。沈霁衡心道,是傅砚秋在一步步挑战着他的底线。下毒,是傅砚秋曾经对他使过的手段,他也想让傅砚秋尝一尝……痛彻心扉、生不如死的滋味。他知道傅砚秋平素体弱多病,身患隐疾,全靠各种各样的汤药来调理。再沾上此毒,只会必死无疑。他将毒药融在给傅砚秋点的安神香中,每当傅砚秋毒发,沈霁衡会产生一股隐秘的快感,可这快感远不如想象中那般强烈。
【我就知道,果然是你小子!】
【其实这个故事没有赢家,只有两败俱伤的结局】
【谢谢,从开场开始心里难受,一直难受到现在】
地牢里没有窗子,一点光亮也透不进来。
沈霁衡抬手,手指抚过傅砚秋的发丝。他开口,声音低哑,“傅砚秋,有时我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些什么。”
傅砚秋不语,只是抬眼看着沈霁衡。从他的目光中,沈霁衡读不出什么情绪。每当傅砚秋这样看着他,总叫他想起曾经宫里的一只猫,名字叫白玉娘。那只猫瞳孔湛蓝,毛发雪白,由别国使臣进贡,又被老皇帝日日夜夜养在身边,集万千荣华宠爱于一身,养出了顶矜贵也顶刁钻的性子。傅砚秋也同那只名为白玉娘的猫一样,令人琢磨不透。
沈霁衡又自顾自地继续问下去,“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权势?天下?还是二者都不想要?”
傅砚秋又一次咳嗽起来,比昏迷前那次更加激烈,这次也咳出了血,血丝顺着唇角淌下,可他的语气仍然不紧不慢,“沈霁衡,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这天下怎样我没关心过,我想要的,从来只是自己快活。”
“那你得到了吗?”下一秒,沈霁衡扼住傅砚秋的脖子,逼问他,“傅砚秋,那你得到了吗?”
五指一点一点攥紧,沈霁衡缓缓道:“你看看这间牢房……你会甘心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傅砚秋,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我答应饶你一命。”
沈霁衡松开傅砚秋,对方雪白的脖颈上浮现出清晰可见的指痕。他又低头在傅砚秋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这一回,傅砚秋的反应终于变成沈霁衡希望看到的样子,他呼吸急促起来,难以置信地扬声:“沈霁衡……你怎么敢?!我一定要杀了你……”
沈霁衡笑了。他转身离开牢房,重新锁上了门,“王爷,好好休息吧。”
傅砚秋死于新皇登基后的第三日。
皇都的鹅毛大雪还没有停。温暖如春的宫殿内,沈霁衡正在烧一封信,眼看火舌快要燎到手指,旁边的太监惊呼出声,沈霁衡才回神,扔掉手中的纸,眼看着最后几个字被卷入火中。沈霁衡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退下,独自立在窗前,望着纯白一片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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