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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
阮望初思量,难道是因为王室计划失败,又怕他失去掌控而恼怒?
【小九,葛黛瓦家是什么情况?】
【宿主,您与父母和两个哥哥生活在一起。瓦尔纳家主以男扮女装亏欠您为由,对您一直宠溺不已。可却严令禁止您暴露真实性别,每当您违反规定,便会遭到禁食的处罚。】
阮望初可不觉得利益熏心的瓦尔纳是真心宠他,就看刚刚行人对马车避之不及的情态,便猜的到几分德尔森家族的行事风范了。
他撩开帘子,打量起这个繁华的都城。
王城的地势很独特,呈金字塔状。最顶端便是辉煌的王宫,依次往下是贵族领地和富丽的住宅。随着金字塔位置越低,住宅的华丽程度减小,可却依旧不是普通人能住的起的。
高处垂首就能望到低处,上层阶级显而易见崇尚着武力财富,享受着等级差距带来的优越感。
阮望初偶然一瞥,却见到灰扑扑破败不堪的一片,他问道:“索菲,这是……”
女佣连忙关上帘子:“小姐,这是贫民窟啊。都是些没有魔法的废物,没有必要脏了小姐的眼。”
女佣拉上帘子的那一秒,阮望初对视上了一位脏兮兮孩童憧憬的目光,他抿唇道:“没有魔法,只能这样吗?”
索菲疑惑道:“虽然很可怜,但连一点魔力都感知不到,当然是被舍弃的存在啊。只能从事些下等人的活计。”
索菲看着少女的打扮,想到了什么笑道:“不过小姐您生来高贵,有瓦尔纳和希尔少爷的宠爱,跟他们根本不一样。”
阮望初心里不大舒服,他又想到希尔被他剥夺了魔力,那肯定会恨死他了吧。
马车停下,一个小小的台阶被放在门下,阮望初还没踩在上面,就有下人等在旁边搀扶。饶是被伺候惯的阮望初也受不了这么大的架势,他理都没理,几步就跳了下去。
果然是气派不已啊,馥郁的花香盈满鼻间,阮望初走进门内,便看见一家人正在共进晚餐。
见阮望初回来了,瓦尔纳不轻不重地放下刀叉,用白布抹了抹嘴,道:“来书房一趟,今天不准吃饭!”
其余座位上坐着两个青年,应该是葛黛瓦的哥哥,听到这话都无动于衷,眼都不抬。
阮望初跟着瓦尔纳来到书房。书架上摆满了砖头厚的书籍,瓦尔纳坐在软椅上,审视着这个不听话的棋子。
“父亲,找我过来有什么事?”阮望初模仿着被宠坏的孩子,愤愤不平道。
瓦尔纳指节轻扣桌面:“说吧,为什么私自行动。”
阮望初暗自思索,他要乘机把希尔中毒的消息透露给瓦尔纳,然后在学院中展现他奇特的魔力。这样后续王室便能以他为“解药”做交换,搞垮奥纳西斯家了。
阮望初翻了个白眼道:“我看他老不爽了,不想他得第一。”
瓦尔纳笑了笑,俨然一副好父亲的样子:“我就知道你因为婚约对他有怨气,可为了家族,再忍忍,好吗?”
“到时候拿到奥纳西斯的家产,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想对他怎么样都行。”
阮望初假装勉强道:“……好吧。”
瓦尔纳道:“王室派出的人刺杀时,希尔带着你去哪里了?”
阮望初半真半假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记得有一个湖泊。当时希尔大量失血,我怕他死了我没法出去,就给他吃了霜胶菊。”
“父亲,您不会生气的吧。”
瓦尔纳笑容一顿,虽然知道惨重的伤口吃了霜胶菊不见得会管用,但一想到没有霜胶菊希尔说不定就死了,内心愤怒不已。
可这个棋子还有别的用处……
瓦尔纳保持微笑道:“那然后呢?”
阮望初道:“然后我就坐传送阵离开了。”他想了想又道:“不过离开前,希尔似乎神色很痛苦的模样。”
瓦尔纳兴奋道:“他是什么样子!你们途中发生了什么吗?”
阮望初苦恼道:“不知道啊。只是他突然就倒了下去,看起来很像魔力紊乱一般。”
“魔力紊乱……”瓦尔纳若有所思地重复道,他必须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陛下!
“既然如此,那你便先回去吧。”
“父亲,那晚饭……”
瓦尔纳皮笑肉不笑:“我们约定好的规矩,你这次太冲动了,需要惩罚。另外,妮娜等你回来很久了。”
说完,他再次嘱咐,温柔的嗓音隐含着压迫:“记得给妮娜打个招呼。”
黑色外套上的金属纽扣泛着冷光,看着阮望初远去的背影,瓦尔纳眼神阴毒。
这颗棋子,已经妄想脱离管束。事情结束后,消失就是它最好的归宿。
阮望初回到卧室,幸好索菲在马车上给他带了茶点,他还不算太饿。
阮望初一下躺在床上,打量着这宽阔的卧室,他道:“小九,妮娜是谁?”
【妮娜是葛黛瓦初中时结识的玩伴,两人是闺蜜关系。】
阮望初一愣:“闺蜜?”
“可是,葛黛瓦不是男的吗?怎么会做闺蜜?”
【妮娜是第一学院院长的孙女,这些年,凭借葛黛瓦和妮娜的友好关系,第一学院没少给德尔森家族便利。】
【宿主,您之前没有什么魔力天赋,就是凭此进入第一学院的。】
阮望初感叹:“这瓦尔纳还真是无利不起早啊。”
这时有人咚咚敲响房门,道:“葛黛瓦小姐,妮娜小姐有话带给您。”
阮望初打开门,下人低头递过一个泡沫球就离开了。
“小九,这是?”
【这是贵族或魔法师间的一种通讯方式,利用空间魔法储存声音,宿主只要破坏这个空间,就可以把声音释放出来了,传递人会感受到的。】
破坏空间?
阮望初将泡沫球撕开,一道黄莺般活泼的女声跳了出来。
“葛黛瓦,你怎么才出来,这都第七天了!叫你好好学知识你不学。”
“哎,算啦,上学前最后的狂欢没了。你明天一定要早点出发,我在第一学院的传送阵等你!”
妮娜的声音像倒在地上跳动的糖粒,一刻也不能安宁,想来是个咋咋呼呼的女生,也不知道葛黛瓦怎么和她交好的。
今天一天都身心俱疲,让希尔吃下毒药,又面对奸诈的瓦尔纳,到现在,终于能洗个澡放松一下了。
阮望初赤足走进浴室,他摘掉身上的配饰,正打算脱掉繁复的裙子时,突然发现一个心惊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穿的太习惯,他竟然忽略了身上一直穿着希尔的外套。
黑色镶着金边的学院外套,领口处还绣着所属人的名字。如果说女佣索菲是在离开前就见过这幕不觉得奇怪,两个哥哥是根本没有看见,那瓦尔纳呢!
那么精明的老狐狸,这么亲密的举动,难道会查不出端倪吗?
阮望初心中涌出一股寒意,他不知道他的粗心大意会带来什么影响,可是在瓦尔纳面前露出马脚,这可能是致命的。
他连忙脱下外套,扔在地上。可看着上面的名字,眼前好像有一双银灰,一双血红的眸子交替闪烁。
阮望初垂眸叹了口气,道:“小九,男主情况怎么样?”
【男主清醒过来,正在赶路回家。】
一件件衣物甩落,阮望初□□着身子,跨入浴缸。
旁边的镜子偶尔能照到几缕风光。镜中的少年一头金发,白皙的躯体修长美好,翠眸绿得像向微风拂过的幽幽碧湖,淡红的两点像奶油蛋糕上的草莓点缀在胸膛。
温热的水流打在身上,沿着薄薄的肌肉流下。阮望初泡在热水中,舒服得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张开来。
洗热水澡,是阮望初喜欢的放松方式。
阮望初屈成一团,抱着胳膊,只剩头还在水面之上。浴室里只有水流动的哗啦声,寂静得有点想让人睡觉。
“小九,能检测到希尔的……”
话还没说完,他又道:“不,还是不用了。”
他现在要做的是静等埋下的种子发芽。
幽暗的密室内,跳动的烛火下是一张若有所思的面孔。
“你是说,希尔在短时间内就猎杀了6936颗魔兽晶核?”
亚尔维斯低头道:“没错,父王。我严重怀疑希尔之前在隐藏实力。为了不酿成大祸,请父王立即派人除掉他!”
上位者并未开口,寂静的密室内回荡着指节轻扣扶手的声音,亚尔维斯的心吊紧了。
巴德不紧不慢道:“半小时前,我收到了瓦尔纳的情报,说希尔大量失血后吃下了湖边的霜胶菊,离开前貌似魔力紊乱。”
亚尔维斯难以置信道:“不可能。希尔怎么会魔力紊乱?”
巴德轻瞥亚尔维斯一眼:“可不可能,明天一探便知。”
“倘若他真的魔力紊乱,呵呵。”上位者发出令人胆颤的笑声:“那可是我们趁虚而入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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