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磊拧了拧眉:你喜欢热闹吗?我感觉你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我是不喜欢,只不过有的时候又想热闹,老是一个人,会很孤单。林燕羽转着手里的玻璃杯,有点出神的样子。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是挺孤单的,你父亲在美国,你怎么会回国来开画廊?萧磊不知不觉就想探听她的身世。林燕羽抿了抿唇:在美国呆久了想换个环境,我和秦隽在纽约的一次艺术品拍卖会上认识,就跟着他回国来。
从她这句话里,听不出她真实的qíng绪,但至少萧磊明白了她和秦隽是怎么认识的。据他了解,秦隽是在美国念的大学,毕业后一直在美国开公司,生意做得还挺上轨道,在华人商圈里小有名气。
老外感兴趣的不仅仅是他的商业才能,还有他高gān子弟的红色背景。秦鹤安的官越做越大,秦隽的钱也越赚越多。
燕羽,我能这么叫你吗?萧磊望着林燕羽的眼睛,看着她垂下眼帘,却不放松视线。林燕羽心说,你不都已经这么叫了,还问什么问,嘴上却道:有什么不可以,名字取来就是让人叫的。
服务生端上来一壶绿茶,把茶水分别倒在他们面前的玻璃杯里。大概是嫌茶不够好,林燕羽没有喝,手指随意的把玩着杯子。杯子被茶水映的碧绿,她白皙的近乎透明的手指也被染绿了,像玉,又像翡翠,不可方物。
萧磊好不容易才忍住摸摸她小手的冲动,感觉自己自从见了她,就好像被色láng附身了,一看到她就会想歪,一想歪就克制,还是得克制,他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做出禽shòu行为。此时的心qíng,就像少年时的初恋,既跃跃yù试又忐忑不安。
吃饭的时候,林燕羽注意到萧磊的手上戴着一枚jīng致的宝石戒指,中间一点殷红的宝石,样式很奇特,忍不住问:我以为军人不能戴戒指的?萧磊告诉她:不穿军装就可以,穿军装的时候我不戴,这戒指对我来说很重要,有纪念意义。
是吗?林燕羽怎么看都觉得宝石里那种血红血红的光泽看起来很诡异,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令人心里发毛的感觉。
这是一枚骨灰戒指,从死者的骨灰中提取碳元素,经过高压产生结晶,经过工匠的切割变成宝石,做成戒指给亲属保存。萧磊从容的把戒指的来历讲述给林燕羽听,细心地观察着她的表qíng。
她的表qíng里讶异多过惊骇,仿佛难以置信,半晌才道:给你现在的女朋友知道,她一定不高兴的,人都死了,还
她始终没有说出yīn魂不散那四个字,但是她的视线不敢再看那枚戒指,像是很害怕戒指诡异的光芒。
我很少戴,而且我也没有女朋友。萧磊夹了一筷子粉丝到自己面前的碗里,又用公筷给林燕羽也夹了一筷子。像是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他对她照顾的很周到,夹给她的菜她都能吃光了。
她跟他说谢谢,看着火锅里那些牛ròu羊ròu青菜蘑菇木耳一起炖,热汤咕嘟咕嘟,心qíng不由得就变得很愉快。
气氛有点暧昧,林燕羽有所察觉,没再说过话。萧磊默默的注视着她,不错过她每一个动作、每一点表qíng的变化,仿佛她的身上有qiáng力磁场,牢牢的吸引着他。
就这样看着她吃东西,他就很开心很开心,时光瞬间倒流十年,恋爱中的少年注视着心爱的女孩儿,那种心qíng好比小鹿乱撞,只不过历经十载之后,小鹿变成了大野láng。而这只láng,怎么驱赶也驱赶不走。
你信不信人有灵魂?萧磊再次打破沉默,看着林燕羽。林燕羽摇头:我不知道,灵魂虚无缥缈。她抬起头,眼睛也看着他:难道你信?军人不应该是无神论者吗?
萧磊浅笑着,用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说:这跟信仰无关,是一种信念。我相信万物皆有灵,只不过存在方式不同。
他的话语很有感染力,而且他的声音是那么悦耳,林燕羽听他说话,就忘记了动筷子,有点痴痴地:这么想是不是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
萧磊也深深的望着她,目光温和:如果一个人连心里的信念都没有,愿望怎么可能达成?只有自己坚信能达到,才会有达到的可能。
看来你的愿望很难达到,老天爷都未必有办法。林燕羽并不被他的思路指引,目光一转,跳出了之前的气氛。
萧磊见她目光回避,嘴角挑起一抹笑意,用一种平淡的,却很有力量的声音说:我每天都在想,如果上天能把我的女人还给我,我宁愿相信神明的存在。
林燕羽听到这话,有点入神,像是在想什么心事,又像是在琢磨他的话。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林燕羽拿出来看看,是秦隽打来的电话。
你在哪儿呢?我在你家等了一个多小时都不见你回来。秦隽懒洋洋的声音自电话那头响起,听起来心qíng不错。
我在外面跟朋友吃饭,一会儿就回去。林燕羽道。火锅店里人太多,各种声音嘈杂,她不得不提高声音。
你在北京有熟朋友吗,我怎么不知道?秦隽颇感兴趣的问。林燕羽思忖片刻:有啊,我爸不少朋友都在北京有生意,我在北京还有同学。怎么,你觉得我不能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