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魔域都知道,魔主从凡间拐来了一个小美人,从此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这可不是什么空穴来风的传言,他们可是有真凭实据的!
他大姑的二舅的侄女的朋友在魔宫里侍奉,一日清晨,忽而感觉到一股练气期的气息从寝宫传出,那侍女一愣,寝宫......怎么会有修为如此低微的人?
侍女决定去看看。
然后,她就看见了刚出殿门的魔主。惊讶地张大了眸子,发现那股练气期的气息正是从他们英明神武的魔主身上传出!
但好在没有让她惊讶太久,魔主暴露在外的气息节节攀升,又恢复成以往半神的修为。
侍女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一日,管事吩咐她送些东西去寝宫。
——朱兰果,红樱花,林林总总的天才地宝和一些样貌古怪的小玩意儿。侍女一眼就看穿他们的用途,无一不是闺房之间的乐趣。
啧。
侍女终于恍然,魔主这是压制了修为与房中的小美人双修呢。
......
作为那个“被藏在房中修炼的小美人”,江虞正冷漠地揉着腰坐起身。红色的薄衾从圆润的肩头一路滑下,堆砌在了腰间,雪白的肢体舒展,手腕上的红痕晃得人心烦意乱。
江虞的确在心烦意乱。原因是他做梦了。
他梦见了——那个孩子。
梦境的开端,是他坐在南星洲的小竹屋里,似乎是在给明空回信。但他并没有披上南星洲的马甲,而是以江虞的身份出现在哪里。
【为我磨砚。】他听见自己说。
【好。】季云戈答道。
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手上的墨条敲击着砚台,发出沉闷的声响。很快,砚台被端上来。
雪白的狼毫笔浸泡在墨水中,吸的饱饱的。季云戈就侍奉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目光灼人。
【怎、怎么了。】江虞想打自己一巴掌,自己居然结巴了!
季云戈像是没有发现异常般,视线从饱满的狼豪游弋到执笔的素手,再一路向下,停留在了小腹。
【师尊近日可是胖了?】
江虞被吓了一跳,挥袖搭在腹部,咬着一口白牙,【是......胖了。】
【呵。】季云戈轻轻地笑了一声。
江虞害怕地低着头,执笔的手停在半空中,墨汁顺着狼豪流下,“啪”的一下打在信纸上。
江虞如梦初醒,惊愕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而后,裂开了一条缝。
有东西从里面出来了。
——白色的巨大蠕虫睁着一双复眼,与他对视。
.
江虞惊出了一身冷汗。
宫殿内燃起的香炉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暖香之中带着莫名安心的意味,让他的身体逐渐回温。而梦境的内容也在迅速褪色,而后被遗忘得一干二净。
江虞呆坐了一会儿,就已经完全忘记了方才可怖的梦境,只有心肝还在恐惧的余韵中寒颤,恍惚记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江虞皱了皱眉,也没有深思。
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正当他换好衣裳时,侍女的声音从寝宫外传来。
“进来。”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侍女端着果盘膳食进来,饶是双修了那么多天,江虞依旧没有到辟谷期,依旧需要进食。
也许是昨晚被做狠了,江虞精神萎靡,挑了两口就不吃了。看着侍女熟练地往香炉里添香。
江虞蹙眉,好像自从燃了香之后,他的睡眠质量就极速下降:“这香料,是什么香。”
“是安眠养神的,前几日魔后睡得不太/安稳,是魔主特地寻来吩咐我等点上的。”侍女答道。
做完一切,看了眼没动两口的饭菜,侍女也不劝,只是顺从地把膳食撤下,打算待会汇报给魔主。
“这是今日份的灵宝。”侍女边说着,边打开匣子。六个小格子里面放在灵果和丹药。
江虞的修仙资质并不算好,季云戈想尽了办法要把江虞的修为堆起来,不求他有多强的实战能力,只求往后岁月常相伴。
是以,双修是一种法子,灵果丹药也是一种法子。
“这里怎么是空的?”江虞指着最后一格。
“禀告魔后,是魔主拿走了。”
“他拿走了?”江虞眉梢稍提,起了兴味,能让季云戈拿走的,是什么好东西?
“你可知道是什么?”
“不知,奴婢只负责从堂里领来”侍女顿了顿,有些迟疑,“但听闻这一批的灵果丹药是合欢宗所上贡。”
江虞脸皮子一热,丢下一个“哦”字,便不再多问。
合欢宗的东西呀......那些暧昧潮湿的话语瞬间从记忆里破土而出,喑哑的声音包含着欲望,却在他耳边说着世间最正直不过的话。
——“意守丹田,引导灵流环绕周身经脉......”
“嗯唔......”小美人被困在床上方寸之地,微潮的发丝结成一绺,他不停地摇着头,什么也听不进去,身体颤抖地后退,想逃避接连不断的快感,可大手却不容置喙地拉住乱蹬的雪白脚腕,把他一点一点地拉了回来。共同沉沦。
江虞小脸皱成苦瓜,不动声色地捂住了自己的腰子,有些担忧地想,修仙界到底有没有肾虚这一说法。
......
“怀珠果?”拇指大小的果子呈现肉色,状似葫芦,上小下胖,其中上头带有隐隐约约的花纹,像人脸。
合欢宗的长老见状,腆着笑脸介绍:“别名生子果,只需要将两人精血滴入其中......”
季云戈垂下了眼帘,耳边是合欢宗长老滔滔不绝的解说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
又过了几个月,魔族又有了新的流言。说是魔主厌烦了寝宫里那位小美人,日日早出晚归,不复盛宠。
流言传到了江虞的耳朵里。
季云戈一向对他保护得好,恨不得把他挂在大腿上日夜不离,而像这种中伤的流言,别说是决计传不到江虞耳中,往往是直接掐死在萌芽状态。
可如今,却被当事人听见了。
江虞红了眼圈,他并不是相信了谣言的内容,只是......这谣言真假掺半,季云戈近日对他真的冷淡。更何况,江虞对魔族本性了解,他最初以凡人之身入魔宫,必定有不少流言蜚语,可最后什么也没传到他的耳朵里,必然是被季云戈拦下了。
但如今,他却听见了这些非议。若不是季云戈厌烦了他,那么就是......他出事了。以至于不能分心去处理这些杂事。
一想到季云戈可能受伤,江虞的一颗心就被高高的吊起。
.
入夜,季云戈并没有来寝宫。
江虞瘪了瘪嘴,决定要开始生气了。
强撑着睡意,终于等来殿门口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赶紧闭上了眼。
人影逐渐往自己靠近,然后停在床边,视线宛如实质般胶着在他的脸上。
目光从饱满的额头,到高挺的鼻梁,最后流落在了润泽的唇上,眼神逐渐幽深。
江虞被他养的很好,饱满的唇是淡淡的粉色,但当被反复吮吸时,就会变得如胭脂一般红艳,让人忍不住尝了又尝。想到这,季云戈喉咙难耐地滚动两下,心底的躁郁不单没有减少,反倒是越发渴求。
终于,季云戈低下了头,遵从本心地低下头,碾压在那片唇瓣上。
江虞的睫毛颤了颤。
季云戈呼吸一窒,像做坏事被抓包了一般,想迅速撤离。可江虞一个鲤鱼打挺,翻身把季云戈压在了身下。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江虞气呼呼地。
“我没有。”季云戈喉咙难耐的滚动一下,拖着江虞的小屁股,“起来先。”
“我不!”江虞表示自己生气了,“你还说没有躲着我,你看你现在已经开始嫌弃我了,你我哪里没坐过......”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江虞猛地噤了声,脸上染上不争气的红霞,低头一瞧,正好对上季云戈如狼似虎的目光。短短的一个接触,江虞像被烫着一般,提起屁股要离开下面那只手。
“不乖。”声音喑哑。
“唔。”江虞含糊了一声,其实心里高兴的,看来自己魅力不减。但是,这不妨碍他表面继续凶恶。
江虞凶巴巴:“快说,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没有躲着你,”季云戈无奈,知道这一个坎算了过不去了,“我只是怕......”
“又对你起色心。”这半句话,是咬着耳朵说的。
江虞的耳垂瞬间通红,努力地端着一张脸,“那,起就起!怕、怕什么!”
“嗯。”季云戈嗓子里漏出一声闷笑,转而执起江虞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可是,为夫有了孩子,怕是好长一段时间不能满足夫人了。”
孩子!
江虞捕捉到关键词,瞳孔微微张大,吃惊地看着季云戈平坦的小腹。
手底下的皮肤炙热,烫得他猛地想抽回手来。
却被季云戈摁住,贴得更紧了一些。
“我陪你一个孩子,可好?”他勾唇笑了笑。目光灿若星辰,似含着透彻的水,让人轻易地看穿了其中万般柔情。
“所以,不要再做噩梦了。”
江虞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口。可眼睛却慢慢地红了起来。这回,季云戈卸去了手上的力道,让那只手自己选择。
小手颤动了很久,最后,郑重无比地贴了上去。
江虞弯了弯眼,笑了。眨眼之间,一颗滚烫的泪珠子迅速地从睫毛上落了下来,没入被褥之间。
他们之间最后一丝缺憾,也圆满了。
--------------------
', ' ')